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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斌(水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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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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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的一字教诲

今天,我又一次想起刘作舟老师的一字教诲。刘老师虽然去世快四十年了,但他一丝不苟的严谨治学精神,一直深深影响着我的读书写作态度。 1983年刘作舟老师57岁,我27岁,那年秋天,我们相识于小兴安岭南麓的浩良河化肥厂。刘老师知道我这个锅炉工只是个动乱年代的初中生,他却知道我求学上进,便格外怜爱,满心欢喜地甘愿为我一对一开“小灶”。我牢牢记住了老师最初给与我的激励:“不怕基础差,就怕信念差。不怕目标远,走路慢,就怕左顾右盼止步不前!”我受益匪浅的龟兔赛跑典故,就是刘老师讲给我听的。

学识渊博的刘作舟是个中学语文教师

,且在琴棋书画和针灸方面都有造诣,在那场轰轰烈烈运动之前,他曾经是黑龙江省依兰县某个中学校长。期间因为轻信某某副县长“把我儿子当你儿子管”的假意托付,他真就像教育自己孩子一样严厉对待副县长儿子。结果那孩子竟在副县长爸爸面前诬告刘老师虐待他。刘老师因此遭遇那个副县长莫须有陷害,蹲了冤狱,丢了饭碗。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刘老师平反不久,调入黑龙江省浩良河化肥厂职工学校任语文教员,给我们的相识创造了机遇。

1984年,我家住在浩良河化肥厂的临时板房,那年冬天一个三九寒夜,熟睡的我猛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打开灯一看,时针只差几分钟就到零点。我感到蹊跷纳闷,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冬深夜,能是谁来敲门呢?因为门上挂着厚厚的门帘子,门里门外隔着音根本听不清说话声。我疑惑地打开门一看,走进屋的刘老师满脸冻得煞白,眉毛胡子挂着白霜,身上落满雪花儿。我心里一下子忐忑不安地揪起来。 我想一定是老师家里发生了大事,

不然老师不会深更半夜挨这场冻。“能是啥事儿呢?”我心里想着,眼神儿盯在老师脸上,心里跳得像钻进了小兔子。

“我没啥大事儿。我那个‘陟’字的发音讲错了,我要是不来纠正就睡不着觉啊!”刘老师让我拿出学习笔记本说,“那个字的发音是去声zhi而不念去声zi,河南省有个武陟县就是这个陟。”老师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改过笔记,转身就要走说,“明天你还上班,我就不坐啦!”老师伸手抹掉我脸上感动的泪,毅然出门向雪夜走去。

刘老师竟然冒着三十多度的风雪严寒,深更半夜步行1.5公里,为的就是纠正一个发错音的字,我的心理被感动得就像要开锅。 那一夜我发下毒誓,就为对得起刘作舟老师这种一字精神,我也必须通过自学自悟,成功地走上作家之路!

三年之后是我的而立之年,我真的成功了,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一篇接一篇。很遗憾的是那一年,刘老师在远离自家的伊春山区给人针灸时,突发脑溢血病逝了。

恩师的溘然去世,令我痛彻心扉! 2 024年12月12日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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