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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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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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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狄老师 

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狄老师。狄老师是我五年级的语文老师,原本清瘦的她,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胖了起来。

尽管那个时候,我潜意识里对“美”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晰,但心里对老师的“胖”还是有点排斥。这之后,我对老师的态度,多了一丝玩世不恭。

印象最深的那一次,我在一篇作文中把健康的“健”错写成建设的“建”。作文本发下来的时候,我看到被老师用红笔圈起来的“建”字,一脸的不屑,那神情活象老师改错了一样。

讲台上,狄老师应该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她没有直接点名批评我,而是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漂亮的“健”字。她让同学们给这个字组词。同学们给出了健康、健壮、健身、强健有力等花样百出的答案,狄老师一一给予赞许。然后她特意用红色粉笔把“健”字的人字旁标出,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健”是指人的身体和心理的健康状态,我们只有不挑食、多运动、多学习,才能身心健康,快乐成长。

紧接着,狄老师把和善地目光投向了我,温柔地问我:“杨应和同学,你记住了没有?”我先是一楞,尔后“嚯”地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老师,你那么胖健康吗?

狄老师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课堂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同学们“懵”了,一个个狐疑地把目光转向我,继而转向老师。说实话,话一说出口,我的心里已经后悔万分。

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我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我故作强硬,索性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样子,用挑衅的目光望向老师。

不可思议的是,狄老师笑着对我说,“恭喜你答对了,身体太胖容易诱发各种病变,今后我会改变的,谢谢杨应和同学的建议。其实啊,敢说真话的人也是一种优良品质,大家要向他学习。”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骤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同学们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第二学期上课时,我们才发现,狄老师没有来给我们上课,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老师。从这位老师的口中得知,狄老师因肾脏急性衰退在暑假中去世了。这位老师还告诉我,狄老师早就有病在身,为了不耽误教学,一直吃含有激素的药,所以产生虚胖,想在暑假去省城医治……新来的老师还讲了什么我已经听不下去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为逝去的狄老师,更为不懂事的自己。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狄老师,心中都会隐隐作痛。从那时候起,我一下子成熟了好多。

——2020年9月4日首发《安徽科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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