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河蚌

儿时的夏天,艳阳高照,屋后长长的小溪清澈见底。鱼虾在一簇簇水草中嬉戏着。水温正适宜游泳,可是父母从安全方面考虑，不允许我下河游泳，于是趁父母午休的时候,一旁假寐的我,只要听到他们发出鼾声,就偷偷地跑出去,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木桶,和小伙伴们相约到屋后，脱光衣服争先恐后跳进小溪里玩耍了。

小溪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我们在水中追逐的打闹着,掀起的阵阵浪花声,惊飞了溪岸旁树上的鸟儿。我们像鱼儿一样,无拘无束地游来游去。

一个小伙伴提议进行摸蚌比赛,看谁摸得最多。我一手扶着木捅,一手使劲划水,很快就远离了小伙伴。我知道,人少的地方更容易摸到河蚌。其实,摸河蚌用脚比用手更便捷。我用双脚在稍陡的岸边踩水,当脚触碰到河蚌外壳,就双脚夹紧河蚌向上拔,再双腿一弯,用另一只手接住扔到木桶里。

摸得久了,竟也摸出了经验。河蚌是椭圆形的,且是竖着行走的,若双脚感觉不是粗糙的椭圆形物,就果断放弃,赶紧另寻别处。凭此经验摸河蚌,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满载而归。看着满满一桶的成果,我兴奋得忘记了疲劳。

记得我那时摸了一个非常大的河蚌。当我的脚碰到比菜盘还大的河蚌时,我的心激动一下,但激动过后,麻烦也随之而来,任凭我双脚怎么用力拔河蚌,竖着的河蚌就是深陷泥土中拔不出来。我深呼吸一下,猛地扎一个猛子,用双手把河蚌周围的泥土挖开,然后浮出水面换口气,再下去用双手抱着河蚌两边摇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河蚌拨出来。

此时,大人们也睡醒了,发现身边的“小淘气”不见了,就猜到我们去小溪里戏水去了。于是,我们一个个被父母揪着耳朵捉回家。母亲没有骂我,只要求我下次游泳时,一定事先告诉她。母亲说,有大人照看着,游泳才安全。我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着头。

母亲把我摸的满满一桶河蚌用刀劈开、择好放入盆中,再加入几勺盐腌制一会儿,然后围着灶台忙活起来。少顷,厨房里就溢满河蚌的诱人香味。

之后,贪玩的我们总会忘记大人们的叮嘱,再次相约到小溪里捉河蚌。一整个夏天后,我们个个都被晒得如河蚌壳一样黑不溜秋。

如今,嘴里嚼着肥美的河蚌,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摸河蚌的童年,虽褪色,却犹新如昨。

——于7月2日发表在《昌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