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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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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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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腌咸菜

初冬季节,下了一场雨,温度悬崖式陡降10℃。单调、深沉、乏味的冬天,却是乡下母亲最忙碌的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在屋后的空闲地上种些雪里蕻,每年此时,长得又肥又壮的雪里蕻该收割了,母亲开始用它腌制咸菜。母亲腌制的咸菜,满足了我的味蕾,吃起来的滋味,如冬日一缕阳光,温暖温馨,幸福感爆棚。

母亲腌制的咸菜耐储存、口味也很独特。左邻右舍腌制的咸菜不是腐烂了,就是吃起来没母亲腌制的咸菜好吃。母亲说,白菜和青菜都可以腌制咸菜,但二者的口感都没有雪里蕻腌制的味鲜和爽脆。对此,母亲总是毫无保留地把经验传授给她们,让整个村庄的人都吃上和母亲腌制的咸菜一样的味道。

我小时候曾观察过母亲腌制咸菜的整个过程。母亲先把雪里蕻择去老黄叶,放到太阳下晒两至三天。这里有个关键要点,就是不能用水洗雪里蕻,否则腌制时易烂。母亲把晒得干瘪的雪里蕻铺在一个干净大大的水缸里,每铺一层,就撒些盐在上面,揉搓几下,再继续铺一层雪里蕻,撒些盐覆盖其上,周而复始,往复循环,一直到缸装满为止,在最后一层雪里蕻上面压上几块砖头,用薄膜密封包扎好。几天后,坛子里就会有卤水溢出,没过雪里蕻。这样,半个月后就可以开坛吃了。

母亲做咸菜方法花样百出,可以和蚕豆瓣烧汤,也可以和豆腐烧汤,还可以和咸肉炖着吃,但我更喜欢熬制的咸菜。母亲熬的咸菜别具一格,非常下饭。母亲把雪里蕻咸菜从坛子里捞出洗净,土灶的灶膛木柴火正旺,铁锅里少许油炸得滋滋响,母亲把生姜、葱、花椒放入油锅里炸,待厨房飘满作料香味时,把切碎的咸菜倒入锅中翻炒。出锅前,撒上黑芝麻、大蒜和芫荽,待冷却时装罐。

我上高中时是住宿制,每月月底回家一次,每次回来,母亲就把熬好的咸菜装在麦乳精玻璃罐子里让我带到学校里吃。同学们看我吃咸菜吃得津津有味,纷纷前来想尝一口,可往往尝一下就打不住,还想继续吃,我也乐意分享,不一会儿,满满一罐咸菜就吃完了。我连玻璃罐上残留下来的汤汁都舍不得浪费,我把稀饭倒入罐里,搅拌一下,稀饭连同残汁吃得干干净净。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面对桌上丰富的菜肴,没有咸菜,我反而感觉缺点什么。母亲被岁月催老了容颜,而母亲腌制的咸菜味道一点没变。细想想,方才明白,母亲腌制的咸菜,不仅仅是咸菜,还融入了浓浓的亲情,如一杯陈酿酒,越品越醇,值得我用尽一生去回味。

------于2022年12月14日发表在《彭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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