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依溪而歌吗

每一个孤寂的夜晚

当山间的灯火全都熄灭之后

崭新的砖瓦房在月光下笔直地伫立

静默着 等待着 向往着 企盼着

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就那么淡然而从容 如一个

遗世独立的高人

不必依存什么 像那一间间

亲近又熟悉的教室

拥挤又空空如也

一些活泼的小生命来了又去

去了又来 一茬又一茬

如那些随溪而来的小溪

涨了又落 落了又涨

哪里的狗儿在低声地吼着

在夜晚的静寂里格外地响亮

正护着亲亲的幼仔么

是诉说着一个隐秘的故事么

或者只是描述着一段辉煌的历史

或者只是一些凭空的想象

或者一些幼稚而有趣的思考吧

即使只是一片摇曳的狗尾巴草

一些被晒得蔫了刺槐

几朵被打破的碗碗花

一束即将飘零的黄叶

如尘埃般飘落在某个角落

从来没有人放在心上

而你，却用一支粉笔写下了诗意

你的诗，在寂寞的夜晚

在凌晨的时光绽放得鲜艳

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如一丛

路边的青青野草

如一只逡巡于山野的蜜蜂

即使清贫固守在你身上

没有人会为你驻足 仰望

甚至没有人记得你的名字与声音

哪怕明天你就像红日一样

能够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一些种子洒落在最普通的生命里

你是一朵再纯粹不过的喇叭花

即使一生只有一次开放

只有一次结果

即使你积蓄了种种力量

即使一辈子仅有一次短暂的突破

即使永远停留在大山最深处

你的歌声却一直一直回荡在我的心底

有些幼小的生命生出了翅膀

飞向了你梦里的远方

有些却如你一样 留下了

和你一样 唱着同样的歌

和你一样 说着同样的话

牵着一只又一只幼小的手

需要你一路陪伴

一路扶持 直到生命的终结

只是他们不知道

你还是不是曾经的模样

有没有像曾经的自己

在寂寞的山野 风雨飘摇的日子

仍旧依溪而歌

那歌声是否依然清脆

依然嘹亮

依然可以唤醒某些记忆

或者你当年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