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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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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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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梦走云河

行走梅山,是梅山人的日常。

九月,一个秋阳高照、祥云瑞气的日子,我们相约去一个诗意的地方——云河。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误以为此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即便有,也只能与银河或遥相呼应,或同宗同源。银河,有天庭威严的天条天规,有数不清的星星如一盏盏希望的明灯,苦苦守候的牛郎织女期盼着金风玉露,幸而古道热肠、置生死于度外的喜鹊搭起了一座美丽的桥梁……浪漫的爱情与残酷的现实碰撞时,那溅起的火花,常常会把最美好的东西毁于一旦。于是,悲剧便定格成了永恒。那些感伤的曲子便上升成千古绝唱。而云河呢,飘逸中带着梦幻,梦幻中又不乏浓浓的人间烟火,或许是云朵诞生的地方,抑或是云朵一辈子眷恋的故乡,抑或本就是云朵诗意的栖居地吧。

至于它的背后,是否也有那么凄美而又惨淡的故事,或者有更多美丽的传说,我们不得而知。只是凭空想象,那两个浪漫的字眼里,更多的是美,或许更多的是爱吧。

当那个名字在耳闻目染间,已渐行渐进,浸淫着我的意识,甚至主宰着我的梦寐时,这才知道:那里有飘荡的云朵,有古老的村落,有比云朵更美的山水。那里的一花一草,每一处屋宇,都可入画;每一块石头,都可说话。

秋日的洢水,像一个娴静的淑女,慢慢悠悠地陪我们走到河山桥时,只见司机朋友熟悉地将方向盘向右旋着,我们便告别洢水,走上了右边的公路。只是这路不怎么宽,还坑坑洼洼的,似乎早已荒废多年,不曾修缮。我以为这不过是一条村道,才没人打理。熟悉的朋友说,上世纪七十年代,这是一条主要通道,是我们县内最早的省道。沿省道上四方崙,绕过四方崙向下,便是羊牯崙。穿越羊牯崙,走过毛田弯,便到毛田铺了。

师傅是毛田铺人,他说因为这地方人口相对集中,当年曾办过初中。一方面因为师资缺乏,另一方面也因为生源外流,结果还没办一届,就夭折了。现在挂牌的双龙完小,包括双龙双江两地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

相对外面进来的那条坑坑洼洼的路,过了羊牯崙,下面的毛田湾已是崭新的水泥路,而且还在不断拓宽。路上,看牛的大嫂,一边赶牛,一边用锄头将牛粪挑到附近的田里或地里,可见当地人对于自己的居住环境非常讲究。所以,一路上除了偶尔遇见几片飘荡的落叶外,很少有猪牛马粪,一眼望去,干净整洁。公路两旁的屋舍大多是新修的,翘角飞檐,高大气派,只是色彩不像外面的那么花花绿绿,他们偏向于素净,在古老的元素里,添加了一定的新内容。而远望山间地头,却又多是一层楼,两层楼的木屋,偶尔还有一些古朴的黄泥屋。这就更让人联想到陶潜笔下的世外桃源了。

一路行走,一路遥望。

绕过双龙完小,追溯沱河拐弯向前,只见一大片空地正在紧张施工中,大部分地方已建了两三层,进到里面一点,还有一层的。这便是云河村易地搬迁施工地段。

下车后,村委会主任毛平石一边带我们向里走,一边给我们介绍了施工队的施工情况,以及他们准备易地搬迁的设想。他们从村民的用地、用水、用电、排水、饲养牲畜饮食起居,以及电缆网络等现代化设施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考量。另外,为方便起见,他们还将那些一层楼的平房给我们做了详细具体的介绍,说是一般按人头25平米计算,均分给异地搬迁的村民,为方便以后人口增长拓展面积,暂时只建了第一层。

接着,毛主任给为我们介绍这里的历史和未来的发展情况:云河古梅峒位于安化东南位置,东边与清塘,大福,宁乡,涟源交界,南边紧靠新化邵阳,西边与江南、小淹,东坪,烟溪,怀化连通,北边临近长塘,羊角,桃江。二广高速,益马高速公路直通梅城。现在正在筹建中的东梅公路,将穿山而过,让它与山外的世界缩短到只须二十分钟的路程。

那现在的古村落又是什么样子呢?

沿沱河而上,只见小河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每一处农家小院里,都飘荡着浓郁的桂花香。大家都说,这才是真正的八月桂,它能丝丝缕缕都钻入你的鼻孔,让你跳出污浊,感受清新。

沿河两岸,晒着金黄的稻谷,壮实的花生,红红的辣椒,青青的豆角……这才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晒秋”。秋阳虽没有夏日那么热烈,却也饱含上天对勤劳农人的一种眷顾与奖赏。让农人一年的辛劳付出,能如期收获,颗粒归仓。每一处田垅上,都栽种着豆子、茄子之类。豆子颗粒饱满,而茄子那些紫色的小花正精神抖擞,似乎还要一季一季地开下去。老中医常说“秋茄胜药”,意思是入秋后的茄子,比吃药还强,能预防多种疾病。不知是真是假,但一想到茄子那柔软、细腻的肉肉,我的口水又有点憋不住了。

对岸,传来“哐隆哐隆”的打稻机声,一家一部。农人们三三两两地在田野忙碌。当地向导说,那是只需充电的全自动打稻机,可其中也有那种古老的用脚踩的的打稻机。有多年知青经历的谭老师看到农民们打完谷子后,随手将稻草丢在田里,他情不自禁地下到田里,顺手抓起几把稻草,整了又整,抽出几根,绕一圈后,把尾巴塞了进去;然后往中间一丢,那稻草竟然如美女舞蹈般,旋开绿色的裙裾,裙幅自然舒展,再断然下腰,腿部紧贴水田,那高傲的头颅昂然向天。一系列高难动作一气呵成,完美无缺。

有点奇怪的是,这一家五口中,有老有小,老的有六十多岁,小的应该只有几岁。跟平时见到的只见老人做事的场景截然不同。旁边做事的大姐见我们好奇,忙解释道:“这姐弟俩刚从长沙回来,帮助爷爷奶奶割禾呢。”原来,孩子们和父母一起在城里上学,不过每次回来,只要看到爸爸妈妈帮爷爷奶奶做事,姐弟俩就坐不住了。我感慨于这样和谐的家庭,感慨于孩子们的孝顺懂事,更感慨于这勤劳俭朴的家风,赶紧掏出手机,拍下这难得的一幕。

“道沮且长,宛在水之湄。”这里的人,也和《诗经》中人一样临水而居,他们的房屋是全木结构的。我们随意走进一栋两层楼的大木屋,主人非常热情。听我们说来自梅城,那个80多岁的老婆婆叫出他们家刚从梅城回来的小孙女。说她家五个孙辈全在梅城,我们来了,就是他们家的贵客。堂屋放着几箩刚晒好的花生,带着浓重新化口音的男主人直叫我们吃花生。见我们都不动,他伸出一双大手,捧起满满一大捧花生放到我们手里。女主人则带我们各处参观家里那些老式的家具:七十年代的双门柜,一百多年前的碗柜,还有说不出什么年代的架子……真是名副其实的古村落。

在这个古村落里,最最有趣的,莫过于一个93岁的老头与一个81岁的老妇的对弈。这个发现源于我们的摄影师廖先生。他举起相机,从各个不同侧面将这些画面定格。有对准棋盘的,有对准老头老太太的,也有从不同的侧面来表现他们下棋、争吵的。也许,这些镜头还不过瘾吧,拍完,他又拿起手机,拍下了一个近1分钟的视频。

棋盘是一张白纸,棋子就是随意的几颗小石子,旁边的方桌上,有他们还没吃完的一个盆,盆里几片凉薯,点缀着些鲜红细碎的辣椒。这是梅山人常吃的酸菜。

两个老人非常专注地你来我往,偶尔沉思一下,偶尔却又快速吃掉对方一子,但都很认真,。当然,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老太太想要悔一步棋时,老头也会争辩,而后又宽容地笑了笑,连说:“这堂客们就是不讲道理”,“蛮不讲道理呢”。说完,一脸的无奈之后,又埋头玩得不亦乐乎。

当我把这组照片发到朋友圈,让大家猜两个老小孩玩的是什么棋时,有人一下子就猜中了,自然也有花样百出的。这不禁又让我联想起陶渊明的句子:“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老屋,老人,老农具,老家什,古老的棋,也许这还不是这个村子里最最古老的。我们还在期待中寻找,在寻找中期待着不断有新的发现。

感受过木屋的古老与农人的热情后,我们跟随毛主任走向古栈道。所谓的古栈道,就是追溯对面的溯溪而上。

溯溪两岸田野里的稻谷收获已接近尾声,花生黄豆也收获得差不多了。红薯叶叶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莹莹的绿色光芒,矮小的荞麦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那嫩绿的叶片和细细的小茎柔而不弱,倔强地挺立着,那些微绽的白色与粉色花朵含蓄地笑着,偶尔点头示意。当然,其间也还夹杂着一小块张着细长的绿色叶片的玉竹,或小片开着西瓜红花朵的人参等药材。

往里走,沿河边生长的野生茶叶片特别大,而且非常厚实,有似曾相识之感。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现,随之脱口而出:大叶种茶。

毛主任确认:这的确是大叶种茶,我们安化的山,山山相连。从这片山地过去,与栗林,浮青相连;而从浮青流香进去,又跟堑字菕、黄花溪相通,是古代前后乡的一条必经通道,而且也茶马古道重要的一段。不仅植被相似,且山势岩层都非常相似。这外面还看不太出来,到了里面,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溯溪边的大叶种茶激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沿途不断出现,这里一株,那里几株的。不很连贯,但也并没有太长的间断。毛主任见我对这品种有如此浓厚的兴趣,赶紧说:这里还不是最多的,到里面一点,有成片成片的这种茶。这里面曾经有我们的茶园呢。

进到里面一点,果真,一片茶园呈“步步高”形式闯入我的眼帘。不仅茶树高,而且叶片宛如一双双大手,掌心向天,接受着上天甘甜雨露的滋润,故而茂密繁盛,容光焕发。如果不是那粗壮结实的树干提醒我们,展示他们年事已高,一般人见了,可能认不出它是茶树。

山里除了茶叶,还有丰富的野菜,野果,草药等等,可谓遍地是宝,只觉得眼睛不够用,手脚也不够用了。

溯溪与神女河的交汇处,迎面而来的是一株披散着线状针形小叶,开着粉红色折扇状花朵的植物——合欢花。合欢是可以治中风痉挛,踢打损伤、解郁安神的良药,却又说原产美洲南部,我国黄河流域至珠江流域各地亦有分布。对此,我大为疑惑。不是曾有人说樱花原产于日本吗?何以我们安化的芙蓉山有古老的野山樱,云河村的密竹山上,据说也曾有过成片的野山樱呢。可见考察者没有深入到偏僻山野,只不过以偏概全罢了。

“哎呀,这山里还有小西瓜呢。”吴老师走着走着,不经意间踩着一个“小西瓜”了。她很自责,也很惋惜地说:“可惜被我踩掉一半了。”同行的蒋老师一看笑了,说这不是什么“小西瓜”,而是我们叫的死瓜箩,样子像西瓜,其实是一味很好的草药,是通经活血的。而且踩掉一个“小西瓜”也不算什么损失,那藤上多的是呢。蒋老师把那藤高高提起,我们顺着藤一看,果真,一根藤上好像串起了无数绿色的小灯笼。不动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文静地卧在那儿,歪着圆溜溜的脑袋从草丛中窥探高天上的流云,窥探这人世间来来往往的脚步;只要你把那藤提起,他们却一个个晃来晃去,像荡秋千般,充满着无忧与快乐。

越往里走,地势越高了;越往里走,植被也丰富。有些,我们认得,诸如那成片的、高高站立的小白菊。有些,我们看到过,却叫不出名字,比如那些小小的绿色植物上,挂着一个个灯笼,儿时,我们曾给它取名叫灯笼草;后来,又见那灯笼里面还有一个青青的小球,只要把灯笼轻轻一按,就会“啪”的一声,从里面流出绿色的汁液,我们又将它改名叫打屁包。大人们也叫不出名字,只是说,那绿色的汁液,可以用来治蚊虫叮咬。当然,我们也没有试过,在农村,小孩子被蚊虫叮咬本是常事,也没有人在意过。所以,它到底疗效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

“快看快看,这种兰草叶片很厚实,跟我们平时见到的兰草不同呢。”吴老师又在叫了。

吴老师从小喜欢读书,又善于发现,她总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

“这个不是兰草,我们叫它石菖莆,用它炖猪脚吃的话,人吃了可以恢复体力,干劲十足。如果谁脚痛什么的,只要坚持用它煎水喝,不出半月,定会康复。还可以治风湿性关节炎呢。”又是蒋老师这个植物通,山里大多的草药他都认得。

他说外面的菖莆看上去很高大,很肥厚,但不如这山野深处的石菖莆,这是上好的药材,他要带点回去栽种在自己房前屋后,以待方便时用。吴老师听后,连说多带点多带点,她也要分两棵回去种在屋子旁边。

……

丰富的物产,让山野不再寂寞。我们走过路过的地方,偶尔见到大块大块的平地,偶尔也见一段沟渠,或一些沟渠的痕迹。

毛主任介绍,那些是曾经的屋场。这地方,原来有好些人家居住。一来为躲避抽壮丁,二来这山野柴方水便,还有丰富的山货与药材,而且水源没有任何污染,基本上可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人们在这里休养生息,繁衍后代。

这不禁让我想起王以戡老师同我说过的:古书记载,“梅山峒蛮,旧不与中国通”。其实,我们梅山山民,即使与世隔绝,也并不见得怎么贫困。那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想要饿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梅山山野,四季花开,山之深处,还有奇花异果,只要勤劳,只要节俭,这梅山物资从来都可以自给自足。

这不,尽管那些古屋已为陈迹,然那方寸之间仍留下浓浓的烟火气息:屋前,潺潺的溪水似乎仍旧唱着当年的歌谣;那深埋地底下,伸出尺余的竹片,仍有清亮的水流从容淌过;屋场边缘那一圈绿篱,依旧在疯长,在守候着自己的家园……

看那,一只母牛带着几个幼崽悠然地吃着青草,公牛偶尔低头猛吃几口,偶尔又抬起头向远处观望,用心守护着一家老小。远处,传来羊儿咩咩的叫唤,是要回去了吗?

“这是在寻找自己的幼崽呢,不让它们走远啦。一般情况下,无论牛还是羊,这山野的牲畜啊,都跟人一样,三五成群。一家人就是一个团体。如果哪一只走远了,他们的母亲一旦发现,就会发出叫声,把他们召回自己身边。我们山里的牛也好,羊也好,只要进了山,这一年的时间就不用管了。一般情况下,只有年底的时候才把它们召回去。这个时候,这些牲畜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会成倍增加呢。”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既是自然法则,也是宇宙生成之道。公元前七百多年的《老子》有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行走溯溪边,我想这溯溪是不是也有追本溯源之意?应该有的。我边走边察看,边走边寻思,不觉间,“噗噗”之声接连敲击着我的耳膜。毛主任说,前面就是玉女池了。玉女池上水的落差大概有近三十米,而且呈90度的直角。

果然,那飞泉瀑布之下,是绿意深深的潭。潭边古木森森,有一株非常特别,那长长的、圆圆的枝干上,结着一个个葱郁的球,大的两个手掌都握不下,最小的也有满满的一巴掌。那些古木,它们的根深深扎入岩石的缝隙里,宛如这些扎根于自己土地的云河人。

古书记载:石缝里长出的古木,生长速度非常缓慢,一年大概寸把两寸的样子,按照这速度计算,这树龄不说千年,至少也好几百年了。

粗壮的古木,天然的浴池,不禁让人想起梅山女神梅嫦,梅蒂婆主,白氏仙娘,这些带着神秘色彩的、主宰着梅山繁衍的女神们。有人说,这象征着男女生殖的器物,加上这些掌管着生命繁衍的神仙,组成了梅山最早古老的文明,也应该是梅山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

想起下面见到的一个小池,一天然石块掩盖之下,那幽幽深潭,偶有小鸟低回,潭水似爱,似怨;当小鸟离开,潭水荡漾间,又似带着无限的留恋与不舍……

这瀑布下的潭也是如此。或许,她们本就一脉相承吧。瀑布飞身而下,倾注无限激情,潭呢,则敞开心扉,无条件地接纳,让爱的潮水泛滥,再泛滥……

没来这里之前,曾读过相关资料,说这里的岩石是由青石板组成,称为青石岩。而密竹山的石头,则属于全世界为数不多的冰碛岩。如今见到,在瀑布飞下之处,那种层级更是清晰可辨。站在浴女池边,看着飞沫飘散,池如莲花般盛开。我们大胆走近,从容张开手臂,接受这爱的洗礼。

或许,清洗过的身心,将会更轻松;荡涤过的灵魂,将变得更加纯洁吧。

至于上面的五郎谷,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有再上去。据说它是梅山山神张五郎的住所。此谷处在神女河中段,若走进峡谷深处,突见平坦,溪边有石臼、石坑,靠山有石屋数间,宽窄高低不一,进如坠迷宫,中有高台为五郎神坛,登顶数级石阶,五郎倒立坛上,旁有石犬,五路猖兵,甚是神秘而又威严。相传张五郎曾拜太上老君学法,与太上老君的小女儿姬姬爱情的故事传诵至今。五郎赶山围猎,镇路锁卡,坠崖倒挂,法场点将等故事更加神秘莫测。

刚回村部,夕阳已西斜。临别,我们没有像徐志摩那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们带着对云河山水的深深眷恋,带着与村领导及村民们的誓约,对着西天的云彩,大声地说:只要有时间,我们一定还会来的。云河,我一定要把你那奇妙的山,你那纯净的水,还有所有云河人的美德,云河点点滴滴的变化,全都镌刻进我们的心里,传递给世人,让所有人都记住“云河”这个神奇名字,让所有人都铭记云河这座时代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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