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重游鹅凰嶂

月测的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我们七人去鹅凰嶂。当天需要监考的，昨天就跟其他同事调换了。级长早说过，元旦放假前，一定要把月测成绩赶出来，回校后要用来开总结大会。今天不用监考的我，抛下试卷，来个短暂的出走。

四五月时，我们游玩东水山后，我就说下次去鹅凰嶂，可却未成行。暑假时，我跟志扬君、志成君，我们三个家庭去游玩来，但意犹未尽。我是一个喜欢出走的人，想让阳光青山白云洗一洗身心的疲惫和尘埃。

我们穿过罗坑水库，穿过里联村，一直往上走。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单行道的水泥路一直通到山顶。上面有一个过去留下来的军事基地，现在重修。我们车子来到离基地四五公里外的地方就抛锚了。拓宽路基的工人不让我们开车上去。

我们就沿着山路一路说说笑笑的游过去，正合我意。一路皆有一路的烟景。

路旁时不时就会有白色黄蕊的开得如此洁净的树花出来迎接我们。桃子说是油茶花，采其籽可以用来榨油的。一对夫妇在砍那些竹子，摩托车旁放了一捆捆的竹子。我对他们说道，这是拿去做扫把的。我上次来时曾问过山民砍竹子做什么用。阿得说，走这么远的路，如此高如此陡，好危险。我说山民自有山民的生存方式。在一处枯绝的崖壁上，一株瘦小的山杜鹃绽放出紫色的小花花。他们说，好顽强。我却道，这才叫做生命。阿球说，对。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郁郁葱葱的树木间，偶尔闪现出一点点红色的身影。不多也不少，冬天的味道正好。山上有很多露出地表的石头，形状各异。这个好像一个伤心哭泣的人，嘴巴在痛苦的挣扎着。这个好像一个佛，站在那里，看着芸芸众生。这个好像乌龟……糖醋鱼一路上脑洞大开。山岚随着凉浸浸的山风在我们的身边飘来荡去，虫鸣鸟语，竹声阵阵。有种寻找世外高人之感，观林说。

走着走着，背脊一暖，阳光非常柔媚，白云间露出一块碧蓝的天空。蓝得那么无底。林少叫我赶紧给她们拍照。确实是难得。此时，山下的盘山道路，远处的山峦、村落，朦胧可见。我们都长啸起来。崖壁上有“一览众山小”的崖刻，不知刻于何时，落款字迹有点模糊，不辨名姓。不过此人肯定不俗。刹那间又云遮雾罩，变幻万端。“天地曾不能以一瞬”也。人生何不是如此，白云苍狗。

我们拾级而上，穿过防空洞，穿行在矮竹丛中，登上顶峰。我们箕踞而坐，满山满野皆是翠竹。平台四围，虽都是丢弃的垃圾，但也妨碍不了竹子之苍翠。苏轼说：“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鹅凰也懂此理乎？云来雾去，不辨天地。“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柳宗元曾在《始得西山宴游记》里如此感慨也。仰卧幽竹丛中，看云卷云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要是三五之夜，或满天星斗之时，看着寒山远火，将又是如何的美丽？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转身回去了。

“轻轻的我走了……”，在此之际，我们只有“挥一挥衣袖”。

2018.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