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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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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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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明代钟鼓楼有感

戊戌岁正月初三,与如莲道人相期钟鼓楼看奇石盆景展。

 

如莲道人乃高中同窗。与吾一见如故。此公痴书画,犹如刘伶之嗜酒。晨风夕雨而不辍,二三十载如一日。平日也以掩门读书思考为乐,且见识甚高。相与喝茶聊天,偶感汗颜,古今名人掌故其如数家珍,细细道出,月旦人物也颇有个见。现如今能如此潜心静读者鲜矣,写字画画之人更甚。其书法有厚重古朴之美,尤其是小楷,厚重古朴之中又不乏灵动。其画笔墨、章法到达很高造诣。意境尤妙,读其画,总能带你走进一个没有俗气之清净世界。其曰:“画中国画,比到最后,即比学养与书法。”可惜晓此理者寡也。不读书而涂涂画画,涂得再好再熟,也是匠人一个。古人云:“诗在功夫外。”书法画画也然。

 

 

是日天气融和,城楼游人如鲫。我们一行人也登上城楼。

 

城楼,明代烽火台也。明洪武年间建,崇祯二年,知县李祁改为文昌阁。其上有钟有鼓,故民俗也称“钟鼓楼”。正电城十字街口。电城,旧谓神电卫城也。砖石木混合结构,重檐悬山,瓦红墙,三层清式建筑。台下有石砌拱券门,门顶有“云门”匾额一方,已毁。民国时,有“钟鼓楼”。台上有两层楼阁。楼高将四丈,占地半亩许。遥想当年,茫茫海天,片片白帆浮动。莽莽庄山,朵朵白云来去。

 

儿时,知悉此楼。不知何谓。不知朝代。高中时求学古城,也一知半解。其时“电城四城门街”常闻,“烽火台”不尝也。总以之为南门,然觉不似。

 

街道于城门外未之有也,却不解。登斯楼也,曾为数次之念。终不如愿。谁曾想到,城楼依旧,光阴如水,一回首已二十余年,鬓也斑,不似少年时。

 

今日拾级而上。台阶及过道上盆景争春。屋里黄蜡石斗奇。角落处三两株白海棠,悦人耳目。白海棠,乃平生初见。几朵白花绽放于萧疏之枝头。风姿绰约,珊珊可爱。

 

倚栏而聊,如莲道人其父说起古钟往事。

 

“过去城楼上,有古藤一条,靓甚,悬挂着那个铁钟。后来日寇入城后,却盗走了。”

 

我们听后皆唏嘘不已。

 

据史料记载,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时,钟鼓楼之古铁钟犹存。可在公社化期间,乃被抬走砸烂投进炼铁炉炼铁了。

 

依稀记得当年,如莲道人说过,敦煌之竹简当柴火煮饭烧之悲哀事。

 

又据,城墙也是抗日期间拆除。不知何因。日寇乎?国人乎?不得而知。

 

也不知何因,钟鼓楼逃过一劫。

 

或许一念之善也。古城得幸唯存一胎记,供后人凭吊。

 

凭栏远目,高楼四遮。“登高者必自卑”,那是旧时事矣。街道熙攘,人声喧阗。城楼,旧貌换了新颜。悠悠历史,苍苍岁月,教人何处寻觅?

 

年前某晚于半山书屋喝茶聊天。半山书屋,雅室也。室雅人有致。说起城楼修葺,以及南北拱券门顶挂陈光宗和吴兆奇二老匾额之事。

 

半山主人感叹道:“不修尚好!”

 

听闻此言,心中忽然想起诗人席慕蓉的诗句:

 

“我喜欢岁月漂洗过后的颜色 

 

喜欢那没有唱出来的歌

 

谂及此,感伤不已,失落不已。

 

噫!不复之城楼,古城也不复矣。我们爬上来,看看四周之风景,尔后就下来。

 

我们一行八人。还有高中同窗黄君启勇及其二稚子,如莲道人得意门生陈君海文,如莲道人外甥女。

 

之后作两首绝句。几经修改而定,录其下

 

        其一

 

城楼千载始登临,古韵钟声何处寻?

 

放眼东风天地满,凭栏谁解哭孤心。

 

        其二

 

闻道古藤悬古钟,窥城日寇盗无踪  

 

百年国耻伤心事,但愿从兹不再逢。

 

2018.4.20谷雨 改于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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