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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苇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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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渡: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提起弥渡,你也许会想起那首歌,那首被称为“东方小夜曲”的《小河淌水》:“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也许你会脱口蹦出一个词:花灯。或者,你一脸坏笑:呵呵,到了弥渡,不想媳妇。当然,天生桥、铁柱庙、太极山,还有茶马古道上的密祉小镇。够了,弥渡,世界名曲《小河淌水》的故乡,盛产民歌和爱情,不去,让人心驰神往,去了,让人魂牵梦萦。

弥渡,迷渡

在我有限的认知里,我始终认为“弥渡”是一个诗意的地名。从何而来?自然想起秦观的《踏莎行》:“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让我窃喜的是我的误打误撞竟然没有错误。查阅资料,弥渡原是一带汪洋的水乡泽国,行船时容易迷失方向,故而称为“迷渡”,衍化到今天,便称为“弥渡”了。弥渡是滇西古地,出土的战国铜鼓说明这里的文明由来已久。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以滇西祥云、弥渡、凤仪、宾川四地置云南县,属益州郡。弥渡是云南名称渊源最早的四地之一。

关于弥渡有一个著名的传说,也就是白王张乐进求在白崖逊位于细奴逻的事。“白崖”就是现在的弥渡县红岩镇。据《南诏野史》等记载,白王张乐进求见诸葛武侯南征时立的铁柱已被风雨剥蚀,便重铸铁柱,命各部落首领参与祭祀。典礼上,铁柱顶上的金镂鸟突然腾空而起,落在蒙舍部落首领细奴逻的肩上。张乐进求认为是天意,便将白王之位禅让给细奴逻,并将三女儿嫁与细奴逻为妻。后来细奴逻回到蒙舍,建号大蒙国,自称奇嘉王。传说的真实性毕竟需要论证,而事实的真相却是蒙舍部落的崛起,成为了一支雄视中国西南的重要力量。最终细奴逻之孙皮逻阁统一了六诏,被唐玄宗李隆基封为“云南王”。如今,那根铁柱还雄赳赳地站在弥渡坝子里的铁柱庙内。

此外,弥渡还是著名的“茶马古道”要冲。据唐代樊绰所著《蛮书》记载,境内便有“白崖城”﹙今红岩镇﹚、“大庄哨”﹙今大庄街﹚、“腰惠铺”(今腰会邑村)等古道驿站。而明代万历《赵州志》、天启《滇志》中记载的“弥只铺”,就是茶马古道上由起始的“马食铺”衍生的一个古驿站。这个古驿站,就是诞生名曲《小河淌水》的密祉乡文盛街。

有一种表演叫“花灯”

上班,我都要经过人民公园,这是大理市下关镇“有闲”阶层聚集的地方。每天,总有一群老太太跳“花灯”。说是“跳”,那是说他们跟着音响里的小调扭腰、甩胯、挥扇子。我不知道云南之外,有没有别的地方有“花灯”,可在昆明的广场上,也经常看到跳“花灯”的人群。“花灯”是一种民间文艺样式,表演者常穿着汉族对襟的水红服饰,涂着胭脂,挥着红色的纸扇,又说又唱又跳,是一种结合了说、唱、舞的群众文艺活动。我觉得有些像东北的“二人转”和“大秧歌”,可那种温婉柔美的旋律与舞姿又与北方炯然不同。

“十个弥渡人,九个会唱灯,还有一个会哼哼”。在弥渡县城的“花灯广场”,每日华灯初上,总有三五成群表演花灯的舞者,她们兴致勃勃地舞着唱着,很晚了才各自回家。弥渡花灯很有名,似乎弥渡人也引以为荣,因此特地在县城辟了一块地,修了“花灯广场”,竖了一大块红砂岩,刻了“十大姐”的浮雕,《十大姐》是弥渡很有名的“花灯小调”(民歌),十名漂亮的年轻女子,唱着《十大姐》,跳着扭着,成了“弥渡县花灯团”的保留节目。我到弥渡那天,县里还请我去看花灯排演,我看到演员们在台上扭的正是《十大姐》,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却少了几分原初的味道。在弥渡县城的街心花园,也立着花灯雕塑,告诉人们这里盛产歌舞。而迎宾的宴会上,自然也少不了花灯表演。就是那些敬酒的汉子,也要唱上几句“花灯”助兴。

关于“弥渡花灯”的源流,有一种“灯从唐朝起,戏从唐朝来”的说法。中原文明对弥渡的冲击始于唐南诏时期。唐朝对南诏发动的“天宝战争”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由于征途迢迢,战后余生的数万中原将士和商贾游民选择了落籍大理,这无疑给包括弥渡在内的云南大地带来了一片生机。明洪武年间,连绵不断的军屯、民屯、商屯和开疆移民活动,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民族融合和文化整合。弥渡的本土文化与中原文化的碰撞、交流、渗透、融合,形成了自身的特色。“花灯”这一独特的民间艺术形式便是最有代表性的。在中原已渐次凋蔽的花灯,却在弥渡完整地保存下来,并得以传承弘扬。民间的接“灯神”,正月初一至元宵节的“玩灯”习俗,都说明了弥渡花灯的源远流长。而有文字可考的密祉正月十五、十六龙灯会,历300年经久不衰,弥渡因此也就堂而皇之地成了民歌之乡、花灯之乡。花灯、民歌多达400多首。2000年2月,弥渡被国家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艺术之乡”。2008年1月,弥渡花灯列入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传统戏剧名录。

《小河淌水》和尹宜公

一首民歌,成就了尹宜公的一生。

这首歌就是耳熟能详、历久弥新的经典民歌《小河淌水》。在高原十万大山腹地,溪流潺潺,歌声蓦然响起,直入肺腑,满目皆是月光。月光流淌,微风轻拂,一名质朴俏丽的女子,独坐月夜的河边,她的头发被风拂乱,衣袂翩然。她的思念,穿越千山,穿越千年,唤起人们内心中最柔软最忧伤的情愫。

月亮出来亮汪汪 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 天上走/哥啊 哥啊 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月亮出来照半坡 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上坡 吹上坡/哥啊 哥啊 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单纯的旋律,单纯的歌词,单纯的相思,却直击人类的心灵,成为穿越时空的爱情绝响。这首歌被挖掘、整理、改编至今,被一代又一代的歌手传唱和演绎,也被改编成不同的器乐演奏形式。1953年,青年歌手黄虹带着这首歌到北京参加了全国民族歌舞汇演,随后又在布达佩斯世界青年联欢节上演唱,由此流传海内外。

雅到极致却又俗到极至,用最简洁的词曲表达最深沉的情感,清新隽永而又回味悠长,忧伤却又充满希望。如一幅空灵的青绿山水画卷,如一曲具有无边穿透力的古琴曲。不仅充分体现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也充分展示了挖掘整理者的艺术才华。沧海茫茫,我只取一瓢饮。在民歌的汪洋大海中,《小河淌水》只是沧海一粟,而“一粟”即成经典。

我最早接触到《小河淌水》,是音乐课。师范音乐课本上,就有五线谱的《小河淌水》,歌声柔美的音乐女教师、钢琴伴奏、五十多名少男少女合唱《小河淌水》,这些记忆的残片,一直铭刻在内心深处。步入社会,正是摇滚乐、爵士乐、港台流行音乐泛滥的时代,民乐鲜为人提起。二十世纪末,乐界突然猛醒,似乎都想在源头上寻根,近两年,“原生态”又成为了时下的流行语。于是我听到了韦唯版的《小河淌水》,腾格尔的男版演绎,还有藏族歌手扎西顿珠、著名歌唱家彭丽媛、宋祖英、谭晶、黑鸭子组合的不同诠释。

让我们回到1947年,尹宜公23岁,正是雄姿英发的年龄。作为云南大学进步社团“南风合唱团”的重要成员,尹宜公既是积极参与者,又是组织倡导者。此时的合唱团不仅演唱进步歌曲,也积极推介在国内有影响力的民歌。此外,合唱团还办起了进步音乐刊物《教学唱》,由指挥江鹜任主编,意在搭建一个纸质平台,传扬进步文艺。这年春花烂漫的时节,江鹜决定出一期民歌专辑,一帮热血青年投入了民歌搜集整理工作。在这样的契机下,《小河淌水》就要悄无声息地诞生了。

也许是少年多愁,也许是机缘凑巧,也许是情多难已。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尹宜公在云大会泽院前走来走去,思绪万千。借他人的酒杯,浇胸中的块垒,古今文人,大抵如是。尹宜公自然想到了老家小时候经常听到的密祉民歌小调。他的父亲是音乐教员,同样具有音乐禀赋的他,从小耳濡目染,对老家的民歌自然难以释怀。他从密祉众多的民歌小调中选择了《放羊调》和《月亮出来亮汪汪》作为母体,反复吟唱,反复品味,反复修改,填上明净单纯的歌词,用“月亮出来亮汪汪”作歌名。一经改编成功,尹宜公便无比兴奋,连夜找到江鹜,要他看看这首歌咋样?江鹜低声哼了两遍,激动地说:“这首歌太美了”!但他觉得《月亮出来亮汪汪》与原来的调子重名,又太过于直白,建议更名《小河淌水》,一首经典民歌就算是这样敲定了。

2009年一个满眼都是金黄油菜花的春日,我来到了尹宜公的家乡弥渡县密祉乡文盛街,瞻仰了先生故居。修复过的故居焕然一新,在众多的房屋中,彰显出当年主人的殷实。在这里,我听到了当地朋友阿亮和阿贵演唱的《放羊调》和《月亮出来亮汪汪》,他们浓郁的乡音和沙哑的倾诉,更接近于民歌的本质。

《月亮出来亮汪汪》的旋律与《小河淌水》颇为相似,但更简单,每个音节长度基本相同,中间没有切分音符,每一句之间没有更多的起承转合。歌词是这样的:

月亮出来亮(呃)亮汪汪/亮(呃)亮汪汪/望见月亮想起我(尼)郎/望见月亮想起我(尼)郎。

主子出门走(呃)夷方/走(呃)夷方/不知何时能回乡/不知主子何时能回乡?

与《月亮出来亮汪汪》同曲调的还有《石匠进山》、《货郎想娘》等两首民歌,两首都以“月亮出来亮汪汪”起头,但叙说的分别是石匠和货郎的生活和内心情感。

《月亮出来亮汪汪》证实了我对《小河淌水》的揣测:这是一首取材于“走夷方”的情歌,而旋律和歌词经尹宜公画龙点睛式的一改,就展现出非凡的艺术魅力了。

另一首《放羊调》是阿亮在饭桌上给我唱的。他烟抽得太多,嗓子嘶哑低沉,歌声就有了另一种味道:

正月放羊正月(着)正(墨)/正月(着)正(墨)/辞别爹娘要起(着)程(墨)/要起(着)程(墨)……

之后便是从二月唱到腊月,把放羊人一年的凄苦生活叙说了一通,这里随意摘录两段:“五月放羊是端阳,菖蒲药酒配雄黄,人家吃的雄黄酒,放羊人儿不得尝。六月放羊热炀炀,放羊人儿披毡裳,大羊晒得咩咩叫,小羊晒得躲阴凉。七月放羊秋风凉,秋风凉凉缝衣裳,有钱人家三五件,放羊人儿衣裳单……”整首歌音节不多,只有六个小节,旋律并不复杂,但低徊婉转,有着别样的忧伤。

尹宜公说,《小河淌水》这首歌主要受《月亮出来亮汪汪》和《放羊调》的影响。尹宜公原以《月亮出来亮汪汪》为题,可见更多脱胎于这首民歌。而《小河淌水》的旋律既比《月亮出来亮汪汪》婉转、舒缓、悠长,又没有《放羊调》的沉重。更难得的是歌词,只有短短两段十个句子,就把这种亘古的情感展现得含蓄而又淋漓尽致。“哥啊,哥啊,哥啊!”那一声比一声悠长的呼唤,穿越千山万壑,荡气回肠。却没有哭诉、没有乞求、没有无奈,落尾一句却是“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真是一唱三叹,欲说还休啊!

事物就是如此,有时刻意的追求,却与目标背道而驰。而貌似不经意的挥洒,方是神来之笔。尹宜公写出这首歌的时候,只是情有所托、兴之所至、水到渠成。而《小河淌水》一经传唱,便成为绝响。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经久不衰,并渐入佳境。著名学者余秋雨认为,《小河淌水》与《茉莉花》是中国最优美的两首民歌,在20世纪五十年代即享誉世界乐坛。美国音乐学院将之收入教材即是明证。俄罗斯功勋艺术家、爱乐乐团团长左贞观说,《小河淌水》是最有中国魅力的音乐作品之一。

2004年7月27日,在纪念中俄建交55周年中国文化节开幕式上,莫斯科再次响起了《小河淌水》的歌声。同年10月1日,应奥地利政府的邀请,云南青少年艺术团走进维也纳“金色大厅”,把《小河淌水》带入了世界著名的音乐圣殿。而在北京奥运会闭幕式上,《小河淌水》温婉唯美的歌声再次在鸟巢上空升起。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凝神谛听。正如一名观众写的那样:“2008年8月24日,《小河淌水》与奥运会相遇了,古老与现代、柔美与激情在鸟巢完美结合,迸发出的光芒也正如北京夜空盛开的烟花。”2008年11月20日晚,在“七彩颂歌”大型专题文艺晚会上,云南省改革开放30周年最具魅力十大文化品牌评选揭晓,《小河淌水》位居榜首。新华网报道:“小河淌水,素有东方小夜曲之称,由一首歌而延伸为一个文化品牌。”

春天的密祉小镇

初到密祉,是草长莺飞二月天。金色阳光很随意地涂抹在高原之上。天空蓝得让人心痛,明净、单纯,令人向往。

密祉,这是一个群峰环绕的山间小盆地。其间有条块分割的田畴,有星星点点的村落,有茶马古道的遗迹。在这个春天里,明黄、碧绿、淡蓝、猩红、暗紫,这些颜色,将这个小小的盆地染得丰富多彩,如同一曲轻快的旋律,充满着愉悦与希望,彰显着向上生长的活力。我惬意地深呼吸,品尝着田野中拂来的轻风,这风里有山中杜鹃花的味道、有青蚕豆的味道、有油菜花的味道、有泥土的味道,还有“密祉豆腐”特有的味道,在城里变得迟钝的嗅觉与味觉,此刻却异常灵敏。四周很安静,旷野中轻风拂过的“咝咝”声清晰可闻,偶有一声鸡啼、数声犬吠,远远地传来,又渐归沉寂。我甚至可以想象那只年迈的公鸡如何尽力地扯直了脖子,将嘶哑的声音缓缓释放出来。

徐行。走过开满碎米花和“勿忘我”的狭窄田埂,走过一截弹石公路,便是文盛街。街口耸立着钩角飞檐的“魁阁”,斑驳的檐墙,映照着一段沧桑,诉说着文化教育曾经的兴盛。往里走,便是狭窄的街道。两旁古旧的铺面,无声无息地开着。街道上的石板路,数百年承载着杂沓的马蹄,如今依然光滑温润。一扇老木门,静静地开着,一条窄窄的小巷向里延伸。小巷一侧有码得整整齐齐的柴垛,上面蓄满了阳光。一截石墙,很随意地垒成,一枝月季,从缝隙间捧出一缕红霞。

文盛街是茶马古道上一个小小的驿站,旧时叫“马食铺”,是当年马帮喂马歇脚的地方。可以想象,纷乱的马蹄停驻时,店家是怎样一种兴奋的心情。如今,马蹄声远。店铺前的石阶上,坐着一名黑胖老者,手捧竹制的粗壮烟筒,“咕嘟咕嘟”地吸烟,头顶烟雾缭绕。隔了几步路,对面的台阶上,蹲着一名面容枯瘦的老者,依旧抽烟,用的却是金属的水烟壶,只是袖珍了许多。他吸烟的时候,腮巴内陷,火星在烟壶上忽闪忽闪。这两位老者,是当初“马食铺”的店掌柜吧?或者是马锅头也未可知。他们早已习惯了坐在各自的门口看风景,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风景。

文盛街的尽头,便是一条小河,叫亚溪河。其实我更愿意唤为“亚溪”,因为这的确是山间的一道溪流。很多人说,世界名曲《小河淌水》中的那条河,就是亚溪河,因此,这条小河便具有了不一般的文化内涵。如今,亚溪河畔选址开辟了“小河淌水景区”,与坐落在文盛街上的尹宜公故居相呼应。尹宜公是《小河淌水》的发掘整理者,生前寂寞,身后热闹。不管怎样,孩提时代的尹宜公常在河畔嬉戏玩耍,也常在河边唱《月亮出来亮汪汪》,听《放羊调》,这些却是真实的。当我在密祉听到当地的朋友唱起这些原生态民歌时,《小河淌水》的旋律便在我的耳畔萦绕。

亚溪河水很清,清得没有一丝杂质,河底的沙石清晰可见。一群白鹅在水面上漂着,嫩黄的双足搅起细细的涟漪。一群农家女在河边用木杵捣衣。她们清脆的笑声,在溪谷中回荡。我想起“砧杵谁家夜捣衣,金风渐渐露微微”的诗句。除了密祉,还有哪里用“捣衣”的方式洗涤?河畔的柳树上,晾晒着各色衣物。一群小孩,光着腚,在河里戏水,水光四溅,飞珠迸玉。他们披满阳光的肌肤上,发出黑色的光芒。

亚溪河上有桥,名凤凰桥。建于清代,双孔青石,石栏围护,连通文盛街。走过石桥,见一古井,曰珍珠泉。珍珠泉旁,亚溪河水潺潺流淌。四围绿柳繁花,井旁十多步均用青石铺就,便于休憩和汲水。我走近珍珠泉,凝神注目,只见串串水珠从井底冒出来,洁白如银,时断时续,颇如一串串珍珠。据说泉水一年四季从井底涌出,井水丰盈。大旱之年,亦然如是。泉水清纯甘冽,是文盛街的主要饮用水源。密祉豆腐细嫩爽滑,远近闻名,皆因用珍珠泉水制作而成。

入夜,我站在亚溪河畔,仰望春夜星空。在城里,我是不看星星的,天空永远那么模糊,掩没在暧昧的霓虹中。而在这里,星空如一幅缀满了白花的扎染布,轻柔地低垂,深邃却又触手可及。潺潺的水声在呢喃,微风在沉吟。我仿佛听到《小河淌水》的歌声,从遥远的桂花箐飘来,直上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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