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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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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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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的长江<4>连载

2004年8月,我才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学生林幼云。

因为,从2003年开始,我在漂泊中成了一个老师。虽然,这个老师,也只是武汉一个高等职业学院中专部的外聘老师。然而,这却是我离开武汉开关厂后的一份工作。

在武汉,武汉开关厂,也算曾经名噪一时了,而我却有一段特殊的经历留在其中。因而,在我离开了武汉开关厂的日子中,有时也常常想到在这个工厂的真实经历。

事实上,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我的命运与这个开关厂密切相关。这二十年里,我从青春懵懂逐渐地走向了思想成熟。这个过程中,无疑充满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让我足足地品赏了人生的各种滋味。

的确,我想到这个工厂时,是被一种无奈的情绪深深地笼罩着。

而且,在一段时间中,我也认真地去查找了躲在这种无奈背后的“怪物”。时间不长,我就清晰地发现了“怪物”不是人们有一个高不可及的目标,却又要拼命去追求;而是这个目标明明就在眼前,它还要逼迫你去翻过一个个篱笆甚至放下尊严去乞求。

显然,我这样说,不是空泛之词。在2000年初,我写了《一个中国人的梦想》这样一篇自传体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就可以看到这些篱笆,不是勤奋,也不是努力与奋斗,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是人与某种社会群体业形成的鸿沟。

这时候,我还未注意到,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已经在人际间及社会群体中留下了深深痕迹。只是,我有时上网游览,无意中看到了德裔心理学家勒温的理论,他有一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任何一个人都有一种群体归属感,都不愿意被他所属的群体厌弃。”

一时,我看着这个心理学家的文章,不由地回忆起在武汉开关厂的经历。也是在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了我自己也是很想融入武汉开关厂这个大家庭中,很想与所有的武汉开关厂人一起奋斗,一起享受辛勤劳动的果实。

其实,在现实中,我没有很好地融入武汉开关厂这个大家庭中。所以,我阅读着勒温的理论,心中却在分析自己没有融入武汉开关厂这个大家庭的原因。

不过,我最终还是意识到了自己在武汉开关厂的处境,可以简单地用“个体与群体”这样的关系去表述,特别是“个体”是以什么身份或什么姿态,去正确地处理与“群体”的关系。

当我明白了这些,心中却有些犯愁,脑海中也在不停地思考着:

“在中国,个体该以什么身份或什么姿态,去正确地处理与群体的关系呢?”

这个时候,我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然而,我已经隐隐地认识到了,在现实中这种“个体与群体”的关系,更能显示一个国家或者地域的文明进程。

从此,我常常在想,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中国的“个体与群体”的关系又是怎样呢?

一天,我沿着长江之滨的一条大街,走进了这个高等职业学院的中专部。不过,我可没有想到,这个学校的人员构成,简单得可笑。用我们这些外聘老师的话,也就是主要人员构成仅4人,而这4人也是学院的在职在编人员,校长据说是一个在学院竟争处长失败的团职军转干部,一个是中专部党支部书记,一个会计,另一个是中专部出现事故后增调的负责学生工作的副校长。

传说中,这4人愿意来中专部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不仅能在学院领一份薪酬,也能在中专部另领一份薪酬与奖金了。

而其余的人员构成,都是学院的退休教师与外聘教师了。

2004年8月,这个高等职业学院中专部迎来了全国多个地方的新生。在学校迎新的大厅中,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学生们。在迎新的日子里,虽然我和许多老师都做了很多准备,却旋即也被一张张新鲜的面孔感染了。

其实,在做迎新准备时,我偶尔想起了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这篇文章。恍然中,在一种敬仰之情下,我还似乎看到了一群英俊少年从远方蜂拥地走来……可我定了定神,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中。这时,我才发觉可能是把梁启超文章中的“少年”与未来的学生联系在一起了。

于是,我不由地笑了。因为,我知道,不能如此类比,也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奇怪的是,从这以后,我的思绪中却好像总是有一个英俊少年的影子在闪现。

的确,我的这些新学生,都是才15,16岁的孩子。由于中国教育体系与选拔制度的原因,这些学生中可能存在学习成绩差且有某种恶习的问题,可又大部分不失天真,活泼,可爱。而林幼云,就是其中一个不显眼的女孩子。

大约是8月下旬,林幼云与她父亲一起来到这个学校。这天,林幼云穿着浅红色的短袖上衣与浅色的六分裤,怯生生地跟在父亲身后走进办公室。在我与林幼云的父亲交谈过程中,她先有些扭捏地在一側听着,后悄悄地扯了一下父亲的衣角,小声地嘀咕道:

“爸,不读了,我怕!”

“你怕什么啊?”林幼云的这些话,使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很搞笑,便笑咪咪地对她说道,“难道你不会长大?会永远留在父母的身边吗?”

听到我的话,林幼云不再吭声了。一时,我与林幼云的父亲相互笑着望了一眼,便拿起新生登记册让她把自己的名字填上。在我和她父亲的鼓励下,林幼云最终还是在新生登记册上工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当我拿起新生登记册第一次看到林幼云的名字时,心中却悄悄地掀起了一阵小波澜:

“哦哦,一个这样的名字啊!”

这个时候,我不禁地重新抬头望了望林幼云,还是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与我记忆深处的那个形象相去甚远。于是,我暗自低头笑了笑,却在心中偷偷地说道:

“真的好相似!”

8月底,学校的招生工作基本结束了,我也成了这个中专部04级2个班的班主任,一个女生班0401:全班52人,仅3名男生;一个男生班0402,也是50多人,只有5,6个女生。

在中国,大中专院校的新生正式上课前,都有长达一个月的军训,而以专业分班又肯定在军训之前。

这时候,也是老师们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而老师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学生班级形成后挑选几个临时的班干部了。

其实,这几个临时班干部的挑选,老师们多在学校迎新的过程中就已完成了。在学校迎新的过程中,很多老师都会在繁忙中,迅速地察看学生在中学阶段的简历档案。并且,老师在短短几日的接触中,也会重点体验学生的气质以及考察其未来的领袖潜力。

在0401班,我就这样挑选了一个临时班长。这个临时班长,是一个来自辽宁的,脸黑黑而体型稍胖的女生。这个消息公布后,班上一些女学生不屑了,有人偷偷地,或者公开地说:

“班长太丑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临时班长,在军训中一板一眼地,规规矩矩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且,以后的几年中,这个辽宁女学生一直是这个0401班的班长。

而林幼云,也以她喜欢的专业分到了0401班。可林幼云平时娴静,不活泼,可以想象在0401班一堆叽叽喳喳的女生中,她必然在以后的学生生涯中,不显眼,不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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