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
“你是野种,野杂种。”
“不是,我不是。”
“还不是?你又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我有爸爸妈妈,他们去赚钱,以后会回来的。”
天空忧郁,雨点薄凉。她期待着:爸爸妈妈回来了,就可以去参加家长会。
后来,上小学、初中了,她渐渐明白,爸爸妈妈是不可能回来的。但,她懂得了隐忍,不争不辩。
初中毕业,她便外出打工去了。
时移世异,命运逆转。终于在十八岁那年,她走出了困境,走出了忧伤。上天有眷顾,她觉得很庆幸。幸福快乐,温馨灿烂,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好景不长,总有一种莫名的落寞,莫名的伤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难道是?
那一夜,风大雨骤,雷声电光,一浪浪穿心的痛,一浪浪无边的恐惧,从她自己的身体里,从她自己的灵魂深处,翻腾喷涌,疯狂袭击,残暴肆虐……
一道闪电掠过,“轰隆”一声巨响,掏空了她的身体,也掩盖了“哇哇哇”的哭声。该来?或不该来?天知道。
第二天,天未放亮,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将孩儿偷偷地放在了福利院门口,她生活了十六七年、才搬出不久的福利院。
她,走了,可走出没几步,却突然的停住了。她捋了一下蓬乱的头发,惶恐地瞄了一下四周,木讷地回到孩儿身边,哆嗦地俯下身。
她颤抖着手,拿起一张纸,一张写有孩儿信息的纸,撕碎了,咬着牙撕碎了。寒风凌乱,狗吠凄声,她走了,她悄悄地走了。
“你是野种,野杂种。”
“你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她,眼神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