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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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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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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弯“鲎勺”

“鲎勺”,闽南话hǎo xiā,闽南人以前的粥勺,用鲎壳做成的。山村的“鲎勺”,大多用老竹头削成的,带近似一尺长手柄的半圆弧形勺碗,用来舀稀粥的。

以前,一根“鲎勺”,用不了一年,勺碗便被磨得只剩一弯。究其原因:一来盛粥的器具是粗陶缸,鼓子状底部中间向内稍凸起的那种,摩擦力大;二来捞粥时,总是沿着陶缸底沿,捞转一圈,目的就是多捞些饭粒。天天用,餐餐捞,久而久之,“鲎勺”自然而然就被磨损了。

孩提时,粮食匮乏,用餐的人又多,一大家七八口。天天稀粥,餐餐稀粥,每餐七八两大米下锅,泡了几十倍的水,确保每人五六碗,“稀里哗啦”的一大缸。吃前面的,还能捞些饭粒,吃后面的,其实是喝些粥汤。

每每吃饭时,母亲会给小孩子每人盛一碗,当然就是比较浓稠点的。第二碗起,各自自己盛,母亲常说,比较浓稠的捞起来吃。而我们捞粥时,总是拿着“鲎勺”,沿缸底旋转一大圈,提起稍倾斜,溢出勺碗上面的稀粥水,底下有点饭粒的倒进碗里,连捞两三次,才盛满一碗。可怜的“鲎勺”,一餐下来,不知道要在陶缸底捞多少圈,“铁打的都会坏”,更何况是竹头的,不被磨损才怪。

一碗稀粥映人影,几根咸菜粥面飘。好在农村还有不少番薯,可以姑且撑紧肚皮,番薯不当季,“番薯纤饭”又顶上。俗话说:“跳过沟,吃三瓯。”山里的孩子坐不住,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冲撞蹦跳,又处于长身体阶段,能量消耗大,回头又是冷稀粥、冷番薯一扫而光,片“食”不留。“碗筷还没干,又来弄粥缸。”说的一点也没错。即便偶尔略微剩余,也从未随便倒掉,从未轻易浪费,煮下一餐时,临出锅前,参进去合着热。

回首过去,俯瞰今朝,吃饭有菜、有肉、有汤,小孩子还常常嫌这嫌那,挑三拣四。爱吃吃,不爱吃倒掉,随便浪费,让人看着,除了心痛,还是心痛。饱汉不知饿汉饥,身在福中不惜福。

时代不同了,是借口,更是无知。总归,没有经历过饥不择食的人,有时不管如何说教,终究是徒劳,不懂珍惜,不知感恩。一颗谷粒,别说劳动人民的辛苦付出,单单从发芽、抽穗、开花、饱粒,再到成熟,就要凝聚了它多少执着的信念;一粒米,能够成为碗中晶莹的米饭,又要跨越多少千山万水,才能恰到好处地来到我们的身边。

半弯“鲎勺”心底藏,忆苦思甜本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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