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那些事儿

强与凡是二十五年前的初中同学，强大学所学专业是建筑设计，毕业后潜心打拼，如今已是小有名头的建筑设计工程师；凡初中毕业选择费用较省的师范专业，如今也是一名“工程师”——塑造人的工程师。成天与一群可爱调皮的小孩子混，不过也混出了一个“头儿”——孩子头，大小还是个“主任”——班主任。

时间穿越到二十五年前，强与凡三年初中的共处有太多的回忆与眷念：过道、厕所路灯下的夜读，操场下松树林里的醉饮，情窦初开的朦胧暗恋……

强的家在镇中心，离学校一二里路，通学走读，父亲有一个小型机械加工厂，算是小康家庭。凡的父辈是乡下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初中在镇上唯一的中学寄宿，一罐咸菜六斤大米，便是一星期的口粮。强是班长，书读得顶顶好，为人有口皆碑，对乡下来的同学总是关照有加，特别对凡情如兄弟，星期中有时咸菜会变味，强总要凡拿到他家热一热，每次热菜强的母亲都会加些油，于是，二次加热的菜就更香更可口。

晚自修后强常常没回家，跟凡挤在学校宿舍那两尺半宽的硬板床上过夜，强觉得回家了父母总要他早些休息，在学校更有时间背单词做习题。教室、宿舍熄灯后，过道、厕所的路灯下都有他们读书的踪影，只要不被生管老师逮到，要多晚可多晚。那时大家比的是前一晚谁读得更迟，复习了更多的知识点，预习了更多的课文。有一次，子夜时分，强与凡正入神地备考物理单元测试，班里那调皮鬼一觉醒来到厕所解内急，摄手摄脚地走到凡身边大喝一声：“老师来了！”凡撒腿就跑，不小心被石头拌倒摔了一跤，膝盖上流了很多血，是强扶他到诊所敲门喊医生止血把药的。

强与凡一同学习一起玩耍。一个寒冷的冬日，强告诉凡，家里酿了一些糯米红酒和蒸了些汽酒，凡提议带点过来喝。于是，那天中午强从家里偷偷带来两小瓶的红酒和白酒，合起来应有四五两左右。中午，强与凡躲在学校操场下松树林里饮酒看书，聊天晒太阳，一口一口地喝，一杯一杯地干。不知不觉中强喝醉了，睡着了，凡静静地看强憨然入睡，心想睡一下应该就会好的，正当凡也睡意酣浓时，强翻了个身，竟然吐了，吐得领口衣袖都脏了，凡用作业纸帮强擦掉呕吐物，强说不要紧没事的，然后又睡着了。那时凡非常怕，酒也醒了很多，既不敢打搅强的醉睡也不懂如何是好，还是静静地看着强，临到傍晚，天冷下来了，强也醒了，强说：“吐掉后睡一下好多了，只是头很痛。”

平时，强家里初二、十六“做芽”等大小节日，都会叫凡到他家吃饭。强的姐姐芳大一届，同校的，芳经常穿着红裙子，芳很懂事、很有教养，总让凡和强围坐在桌子用餐，自己基本是等大家吃饱再吃，有时打一碗到庭院外面吃，一碗拿出去从没再来夹过菜，临走，芳总是很有礼貌地招呼凡下次再来。后来，在强的家里，凡变了，变得说话客气，吃饭谨慎，做事也很绅士，碰见芳脸还会发红，也不敢和芳随便说话，更不敢直视芳，特别是当芳穿着那件红裙子时。凡心里清楚，他喜欢上芳了，芳成了凡的暗恋对象。后来凡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强，强只是笑笑，没有生气：“别乱想，现在要紧事是认真读书。”那时，凡很想强能跟他姐转达一下，但又不希望他说，怕说了如果芳不接受，那会伤不起的，因为凡的条件配不上芳。后来，芳和凡都各有自己的幸福家庭。暗恋成了强与凡永久的秘密，至始至终强没跟别人说过，更没有影响他俩的深厚情谊。

强有条件上大学，可以当工程师，做建筑设计专家，一切那么幸运，让凡心生羡慕。凡教学之余，堆文码字，搞文学创作，并频频见诸报刊杂志。强看到了，打电话夸凡工作之余闲情雅致，不愧是文人，好羡慕的。“文人还真不敢当，‘黑客’差不多！”凡觉得，“只是记录生活点滴，感悟些许人间百味。”

凡没有豪宅名车，过着简单的生活、平常的日子，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强一路奋斗追求，拥有了物质、名气和头衔，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暑假，凡回老家，在镇上偶遇芳，芳还是穿着红裙子，依旧很热情。“去泡茶，强在家。”芳说，“强辞职了，回来母校当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