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浮尘睡梦香

最近，老是失眠。夜深人静，常常还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我在想，是不是周边太吵，窗外路灯太亮。于是，把窗帘换上双层的消声遮光棉布，将光线严严实实地堵在窗外，将嘈杂密密实实地挡在窗外。那一夜，我早早地收拾心情，早早地躺在床上，凝神闭目，希望能美美地睡个好觉。但事与愿违，子夜钟声响过，仍然翻来覆去，尽管一直极力放空自己，极力平复自己，却没有一丝睡意。

整个寝室漆黑得很、寂静得很，甚至有些恐怖，有些吓人，陪伴自己的是“怦怦怦”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腔肋骨，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快，整颗心脏好像要跳出来，逃离躯体一样。潜意识中，这是要深度失眠的一种征兆，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没办法，使出入眠撤手锏——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百只羊，一百零一只羊……努力数，专心算，有些迷糊，有些没了思维，逐步拉近了梦的距离，任凭长时间保持一个睡姿带来的筋骨酸痛、浑身不舒服。我知道，要是此时不经意翻个身，定会前功尽弃，不知得再浪费多少只羊，才能握住梦境的双手。我数啊数、数啊数，完蛋，内急了，本想忍忍，不行，憋不住了，不得不下床解手，顺便喝点水。再次躺回煎熬人的床上，一切重新开始，一切从零数起。

夜晚的不断失眠，白天有些恍惚，火气也上升了，口臭也来了，牙龈充血红肿，茶不思饭不想的。失眠的滋味，失眠的痛楚，找不到什么语言可以表达，只有经历过的方知其难。

后来的一个晚上，闲来无事，与几个朋友小斟，他们中有做生意的，有官员。推杯换盏中，才知他们也会失眠。因为都不容易。

假期，回农村老家。晚饭后，我走家串户，看看邻居的大伯大妈，和他们聊聊家乡，说说农事。聊着聊着，不出八点半，一个一个地去睡觉了，还调侃：“早早去压床板了，吃好不如睡补。”我说：“这么早睡得着？”“怎么睡不着？我一沾到枕头就呼呼的。”憨大伯打趣道，“我们农村人，白天干活，晚上睡觉，过日子嘛。”

是啊，幸福是什么？幸福不是家财万贯，不是高官权贵，不是争名抢利，不是风光显耀……幸福是简简单单的睡好吃饱。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日子。

那一夜不知为什么，我也早早地躺在床上了，竟然早早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香，特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