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坤要来。就是那个唱歌总是在踩烟头,唱一首歌要踩掉两盒烟的男人。
一并来的还有三轮车夫乐队、星光大道人气组合喜哥喜妹、“情歌天后”王冰洋、星光大道年度总冠军旺姆、模仿达人姚大。
消息一时间传遍偃师的大街小巷,这场夏日音乐狂欢是旺丰不夜城请来的。说是为了促进当地繁荣发展,满足周边地区居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首阳新区引进来不夜城这样一个文创项目。
西安的大唐不夜城,洛阳的洛邑古城,开封的鼓楼夜市,已成为夜经济发展的先行者,五一期间搞的是有声有色、游人如织,十分壮观。不夜城项目走的也是夜经济的路子。
演唱会在偃师人民万众瞩目中悄然酝酿着,人们全然不顾五月初就开始的酷热难耐的天气,奔走相告,也有人提前过来踩点,来到不夜城一期东边的演唱会的场地。一期有几栋楼已经封顶,售房部大厅在一期南部的中间,装修的金碧辉煌,已经对外营业,每天来看沙盘,领取演唱会门票的人络绎不绝。
临近演唱会时却阴雨绵绵起来,人们不由得心里感叹:眸糊眸糊,老天爷照顾啊!
一天一天的,舞台搭起来了,不用去现场,每天抖音里都能刷到演唱会的消息,日趋临近,舞台夜以继日地搭建,人们期盼的热情日益高涨。一位孟津的大哥,留着寸头,小胡子,戴一大墨镜,配上紧身的黑色T恤,脖子上套着一根项链,银色链子黄色大吊坠,左腕上一黑色运动手表,照例是穿着浅蓝色磨砂牛仔裤,棕色头层牛皮的大头皮鞋。这位“杨坤”未曾走路,先拧起来,带着一派愤世嫉俗,全世界舍我其谁的气势。
演唱会是晚上开始的,当天中午,道路已经管控起来,不夜城东西两个路口,已经不允许车辆进入,在迷迷濛濛的小雨中,人们远远的停了车,撑起雨伞,跟着前面的人,一团一团的向前涌着。
大家进入场地前被告知不能带雨伞,因为打伞会影响后排人观看,进了检票口有专人发放雨披,一共两种颜色,蓝色或是粉色。人们开始四处张望着,寻找着放雨伞的地方,目标出奇一致地集中到了执勤的工作人员的车子上面,于是长的短的、五颜六色的雨伞全部塞在了门口执勤的几辆车的座位下面。
每个人在入口处检了票,领了雨披,两根荧光棒,顺着进入的通道鱼贯而入,踩的久的地方开始变得松软起来,孩子们在这些地方打闹,一踩下去,便显出两个脚窝窝来。
舞台下面的观看场地被隔离栏分成了若干个区域,每个区域已经整整齐齐摆上了带靠背的塑料椅子,椅子上早已贴上了几排几号。因为这片场地以前是土地,没有硬化,为防积水,便铺上一层绿色的无纺布。
顺着栏杆摆放的通道,顺利找到自己的位子。我们一行十余人,由于门票不在一个区域,我和小毕带着三个小孩,披挂整齐地坐在了VIP区域,VIP区域离舞台近一些,但音响起来时,震耳欲聋的,心都要跟着跳出来。舞台上彩色的强光有节奏地转着圈,一束束射向天空,射向人群,你得小心翼翼避免和它对视,否则瞬间会让你眼花缭乱。
主持人带有煽情似的介绍完毕后,摇滚乐队三轮车夫开始了表演,《凡人歌》,乐队四个人在台上热热闹闹的唱,这时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场,伴随着空中飘着的小雨,他们一口气唱了三首,孩子们拿着荧光棒,挥舞着双手,头前后摇晃着,兴奋到了极点。唱到《爱江山更爱美人》,我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晃动着,跟着吼了起来,边唱边用手机录起了视频。
接下来的星光大道人气组合喜哥喜妹,摇滚女王惠子,他们唱的津津有味,闪耀的灯光丛中,雨越来越密,孩子们则在疯玩打闹中,身上的雨披早已破烂不堪,捉襟见肘,难以遮蔽风雨,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前面已经有人凑在一起,打开了雨伞。
后面可想而知,焦急和担忧,急着盼着见杨坤,雨却越下越大,把孩子淋着了,回家着实不好交差。后面的星光大道年度总冠军旺姆唱的我没心思听了。孩子喊着王冰洋,王冰洋的,我也不认得,气质着实不错。
模仿达人姚大还是很敬业的,瓢泼大雨不影响他的发挥,工作人员递上的雨伞被他拒绝了。我却按捺不住了,和小毕交流下眼神,为了孩子们,咱撤吧。
小毕响应了,于是我们踹着一窝一窝的泥水,出了场地,在一大堆雨伞里找,眼看雨下这么大,就随便拿了一把。出了演唱会场地的大门,刚来到外面的大路上,听到了杨坤出场的呐喊声,尖叫声,紧接着一个嘶哑的声音唱了出来,我们听出是杨坤开始了他的表演。
杨坤的到来,点燃了人们的热情,吊足了人们的胃口,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老天爷照顾得有点过。
小时追过的星,遥不可及。所做的不过是在老家卧室的墙壁一边贴上杨钰莹,另一边挂上苏有朋的海报,拿着装有磁带的录音机一遍一遍听香港四大天王,张信哲,王杰的歌。身边不乏梳着偏分,走几步路得甩一下头发的男生,还有喜欢beyong乐队黄家驹的,张嘴就来:“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粤语正宗与否无从考证,多年以来,一直认为是“丫生”开头。
那个时候,演唱会也没想着去现场参加,大明星少,货真价实的实力派居多,现在到处都是流量明星,样貌千篇一律,一夜爆红,悄无声息的过气,如同天空一倏而过的彗星。
这次虽然没亲眼看到杨坤,出门时意外见到了酷酷的“孟津杨坤”,也算补了一场追星的梦吧。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哼了起来:无所谓,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