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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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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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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绿田畴间

乍暖还寒,繁花入泥,细雨把陷入玉兰的春心洗得透透的。直到田里蓄起了水,像镜子一样映射出星空和阳光。蝌蚪蜉蝣,野桃含笑,氧气如此充沛,山川明媚可鉴。

该栽秧了!

平阔的田畴之间,溪水活泼起来,鸟雀开始放肆,绿意层层荡漾。叔伯婶娘一边打诳语,一边插小秧。横平竖直,一丝不苟。无人机下,他们像划格子的设计师,绣万字格的绣娘,是最认真的水墨画师。场景很静谧,却升腾着繁衍不息的意象。过不了几天,褐黄的大地就会披上绿纱,缀满七种甚至更多颜色。春天的慈暖和田畴的温善就这样治愈了凉薄的人间。

怎能不治渝,大自然和心灵的力量在这里汇聚,被藏了一冬的气场喷薄出巨大的能量。春雨胜过冬日暖阳,化山川,生星辰,唤醒草根春虫,暖透碧水长亭。一切都在成长,包括猜度和张望。墙角那枝海棠,代表季节的问候和关照,看流膏入土,龟蛇出窝,土地滋生出更大的诱惑。坦荡荡的小平原掏出潜藏已久的,带着神秘和神奇的节奏,直到长成让人应接不暇,热泪盈眶的青绿。

“烟火动村落,晨光尚熹微”。只有逆光而来的,才配得上人间的美好。田里那些叶子还卷曲着的荷,在发呆和张望中完成洗涤,然后从眼前的污浊中一跃而出。已经可以想见,超然台上看,一城春水一坝花的壮美。

有人说:多识草木,少识人。“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人生短暂而美好,不必过多纠结和计较。这四月天,梅花磨了傲骨,杏子戒掉娇嗔,一切都在准备自己的新图画。而此时的城市,被口罩包裹的窒闷,与疫情对峙的玄机,每个人都背负着巨大的“蜂巢”蹒跚而行。空气自由流通,星河触手可及多么奢侈。想要头顶的月光和手边的香,还有野花叨扰的书房,还想找一处有水的山谷打捞年少时的轻狂。那就来这里——成渝远方,田城开江。

自小被山野包围、哺育并放纵,却自小想将生活艺术化,让艺术生活化。走过了八千里路云和月,半肩风雨半肩尘,方知人生最好的风水是故乡。别过城市的荣华浮靡,也就绕过了那些拘谨悚乱。这里的日光明媚且张扬,星空中会看到自己微弱的光。虽在浪潮中沉浮,更喜欢于市井长巷行草径做俗事,在陌上田埂识自然得真趣。就着一片春色,坐饮一座青山,烟火深处的清福就是梨花淡白柳深青,微云软糯花月明。而这时节的田城闲且静,浅复深,瓦上生烟,花牵轻云,黄狗守青柳,老牛走春田。田梗一壶烧酒,叔伯眉眼弯弯。直犁一杯弯一杯,哪管雨打三千粉,香丛黄狗困。

“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百花深处,不结果的都彰显着意义,结了果的都攥紧了力量。它们绞缠出轰轰烈烈的生机,随山岭的薄雾焕发出人间最真的光辉。新进的鱼啊,虾啊,蟹啊都游进了春水深处,只等操劳的欣慰换成收获的香味。待那时,再酿一杯新酒,敬这田畴旷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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