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的春天（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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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百花齐放

香椿树上，紫红鲜嫩的香椿芽浓妆登场

展露着红红火火的春意

映照着晨曦中的霞光

它隐忍了一整个冬天

它无法隐忍到春意盎然

立春刚过，它就憋不住了

这个时节，乍暖还寒

它却不顾一切地从冬眠的树干里往外钻

它冒冒失失、羞答答地探出脑袋

为这有名无实的春天添光加彩

一夜春雨，一日春风

它冻得瑟瑟发抖，全身彤红

香椿吐芽的时节

它娇嫩得一碰就出血

它刚冒出来时，面色暗红，身体柔软

玲珑剔透，充满了血色浪漫

我陡生怜悯，心房打颤

我为它的生存和成长捏一把汗

我的家乡，香椿树到处可见

有的是俯首可见触手可摸的幼苗

有的是仰首九十度才能看到的苍老树巅

我的老宅院里种着一棵年轻的香椿树

每次发芽，都能嗅到一股春天的气息

每年的初春，我都会与香椿的嫩芽见面

它是顶风冒寒第一个站在冬春之交的植物精灵

我童年的时候，见不得这种场面

我寻找一些旧布料给它做衣服穿

谁料想，我的一片好心帮了倒忙

这些“穿衣服”的香椿芽，在光合作用下

与那些一直裸长的香椿芽形状两样

这些“穿衣服”的生长缓慢、面瘦肌黄

那些经历风霜的，洋溢着旺盛的力量

孩提时代，缺衣少食，苦不堪言

每年春天，我们家都用香椿芽做出美食解馋

每年春分前后，父亲都会带上我去采摘香椿芽

香椿芽被剥离的瞬间，会有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出现

好像椿树流淌的眼泪，迅速在伤口上弥漫

我开始时于心不忍，慢慢形成了习惯

父亲告诫我，小香椿树的嫩芽不能动

因为它要长大，必须储备足够的能量

要让它接近天空，这是我们的使命

我希望父亲“椿寿”，可我的使命没有完成

父亲的生命时钟，在他七十六岁上骤停

在我的记忆中，香椿芽是美味的化身

流淌在血液里的记忆，不管历经多少年

任何美味佳肴都无法替代那种独特的滋味儿

生命与生命的相伴，无法割舍的依恋

吃过香椿芽做的菜肴，其香气充盈于唇舌之间

吃香椿芽，仿佛品尝春天的味道

春天不仅可赏，而且还可以品

香香的春天，就在我们的眼前

莫辜负这一季的美味和思念！

2020.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