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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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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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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贤亮作品对痛苦的认识(随笔杂谈)

读张贤亮作品对痛苦的认识(随笔杂谈)

作者:杨志河

张贤亮,当代著名作家,他曾任宁夏回族自治区文联副主席、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宁夏分会主席等职,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他在上世纪50年代初读中学时即开始文学创作,1955年从北京移居宁夏,先当农民后任教员。1957年在“反右运动”中因发表诗歌《大风歌》被划为“右派分子”,押送农场“劳动改造” 长达22年。1979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恢复名誉,重新执笔后创作小说、散文、评论、电影剧本,成为中国当代重要作家之一。他曾说:“我是中国第一个写性的,第一个写饥饿的,第一个写城市改革的,第一个写中学生早恋的,第一个写劳改队的。”

在被打成“右派”之前,张贤亮是以一个很有才气的青年诗人的形象在文坛上崭露头角的,显露出感情炽热、富有浪漫色彩和幻想等诗人的气质。随着因《大风歌》罹难,无疑使他神经上受到巨大的震撼,这使他的精神气质又渗进了一种悲剧色彩,一种愤激、悲怆的孤独感。如同他自己所说:“心灵的深处总有一个孤独感的内核” 。在近二十年的生活磨难中,他从生活的底层汲取了酸甜苦辣必备的人生经验(包括接受大西北的自然环境和劳动人民的熏陶),并阅读了大量马克思主义的著作,这又使他的精神气质中融进了一种对人生的哲学沉思。由于上述种种因素,对他作品的艺术氛围、感情基调、语言色彩等起着重要的潜移默化的作用,形成他那雄健、深沉、凝重并富有哲理性思辨色彩的艺术风格。他经历了那么多沧桑,写小说已不再对故事感兴趣,却对人的命运、对人的生命现象有了兴趣。因此,他感慨道:“我的人生经历其实就是一部厚重的小说,我至此足矣。”

张贤亮影响最大、争议最多的小说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部对性有着淋漓尽致描写的长篇小说出版于1985年。主人公章永璘的年轻岁月是在劳改营中度过的,面临肚皮与性的双重饥饿。39岁那年,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黄香久,但在新婚之夜,章永璘却失去男人的功能……在那个年代,性的禁忌还未出现裂缝,小说被争相阅读,同时也被激烈争议。

张贤亮后来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他在40岁时还是处男。由此可见,这部小说带有自传色彩。似乎是对失去青春的追偿,张贤亮后来一直在恶补“性的功课”——他曾自曝不止有20个情人,表示不接受一夫一妻制。

大家的基本判断是,张贤亮对女性慷慨大方怜爱有加,属于“好色而不吝啬,风流但不下流”的那种。至于那个“做他的情人”后来承认,她的妈妈是张贤亮孙子的保姆,她是因为“劳务纠纷”而造谣。

张贤亮说“别人想女人的年龄,我在想政治”;而从张贤亮后期的表现看,在别人想政治的年龄,他却主要在想女人。正因为如此,“下海”之后的张贤亮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连同他的性小说……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是张贤亮荣获“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的中篇小说《绿化树》的续篇。在小说中,“我”由于受长期劳改生活的压抑而导致了生理功能的丧失,后来在妻子黄香久炽热的感情之火燃烧中得到了恢复。小说从别人从未涉及的领域,表现了极左路线对一个人精神上的压抑(不仅仅是劳改生活的压抑),而使人畸形,扭曲,失去人的本能的过程和感受。通过劳改犯黄香久与反革命章永璘的婚姻纠葛,深刻地揭示了在那令人诅咒的荒唐的岁月里,畸形的环境如何造成人性的畸形。《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发表之后,凭借其深刻的思想性、精湛的艺术性、朦胧的情色性而在社会上、文坛上、读者中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影响深远的“争鸣大地震”。

这是一部全境描写宁夏劳改农场生活场境的作品,全面、细致、深刻,从不同方面全境呈现出了六十年代中国社会的生活现状,尤其通过劳改农场的一个侧面,让我们看到了整个社会当时的极不正常现象,以及在这种社会氛围下人民生活的极度痛苦现状,令人痛心,也让我们惊醒,如果一个社会一旦失去了正常的运行规迹,将给人们带来多么大的磨难,这是无法想象的。

因此,读张贤亮的作品能够让我们进入沉思状态,能够平静地思考人生与社会的现实问题,也能够通过劳改对象看到痛苦给人们带来的诸多变态现象,这是一个特殊的视角,一个很好地观察中国社会的视角。我们这个民族太容易满足,也太容易忘却,特别是处于社会财财富高度发达,人们的生活极度繁荣、奢华的背景下,再拜读张贤亮的作品,让我们的头脑清醒一些,苏醒过来,有着极为深刻的现实意义。

不仅如此,作品还通过一群底层百姓的命运,真实地反映了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的社会变迁,从善良的小人物身上寻找促使中国社会产生变革的原因。

除了对人物心灵和命运的真实描绘之外,作品还提供了一份关于那个时代独特而丰富的文化记忆。这种文化记忆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底层叙事所体现出的民族性格,一个是苦难叙事所体现出的美好人性。应当说,无论小说还是电影,都有意无意地淡化了生活中的苦难,没有把“灵与肉的撕扯”具体化,而电视剧的一个重要贡献,就在于真切地写出了人物经历的苦难以及造成苦难的原因。如果没有苦难和超越苦难的过程,人物性格就不够完整,主人公对祖国的认同感就会流于空洞。本来,下放劳动对许灵均是一种惩罚,但劳动最终改变了他,对命运的委屈变成了对祖国和人民的眷恋。而且,剧中所提供的文化记忆没有止步于苦难,而是回应了当下的呼唤,把苦难的遭遇升华为一种推动社会前行的精神力量。

张贤亮的作品,集中反映了那段特殊历史时期的社会现状。除了时代的因素,也有“天灾人祸”的因素,他的作品不仅是评论那段历史,而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人们,当在一个大的历史运动面前,告诉人们,在那样低下的物质水平和精神水平中,人是以什么样的状态生存的。这个是国家苦难的时期,也是个人命运艰难的时期,每个人都必须面对。

他对苦难的认识是全方位的、是通过劳改农场自身的深切体验表达出来的。他在作品中淋漓尽致地进行了描写,既真实又深刻,读后让人们产生许多深刻的思索。

人们所受的痛苦,分为肉体和精神的苦难,在张贤亮的作品中,集中反映了这两方面的痛苦,那是深入骨髓的深刻记忆,难以磨灭的人生打击。在肉体的痛苦中,他通过《我的菩提树》以日记体的形式进行全面的反映。

他从1958年5月18日投入劳改农场,经过了七百多天,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劳改农场的生活,好像一生下来从小到大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似的。他感到锋利的刀已经将自己拦腰斩断,又把有意识的这一部分抛到荒野外,他不知道另一部分在哪里。当身体狠狠地砸在地上时,惟独疼痛的感觉是真实的,但疼痛久了人就麻木了,不再感到疼痛而只感到饥饿。

在那些劳改犯中,其中有许多是知识分子,他们被确定为犯人的标准十分的荒唐:或因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一部文学作品、一次单位分配右派任务,你就有可能指定了犯人,进入劳改农场。为他们针砭时弊的人,多是五六十岁了,整天要研究上百份材料,铁打钢铸的人也会被磨得形销骨立的,有道是“萝卜快了不洗泥,”疏漏对对难免。

劳改农场对饥饿的认识是:他们在低标准下,以瓜菜代替粮食,常常是吃不饱,没有什么东西可吃,每个人每天的生存法则就是想办法找吃的。犯人们吃过树皮、吃过草根、吃过野菜,偷吃青菜、青粮、糖罗布,还吃过青蛙、老鼠、蛇,总之,能够果腹的东西都想办法弄来吃,也因为吃不到东西,有的人中毒死了,有的就那样饿死了,还有的没有能力承受饥饿自杀了。这些在他的几部作品中,集中地进行了详细的叙述描写,看着令人极为痛心。生活在今天物质极大丰富,谁还能理解这样的生活场景呢?

张贤亮是华语文坛颇有影响力的一位作家,他于1936年出生,新时期进入他创作的“井喷期”,被认为是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的代表作家。他的短篇小说《灵与肉》、《肖尔布拉克》、《初吻》等,中篇小说《绿化树》、《青春期》,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都被认为是其代表作。

张贤亮的作品以其充满人性温暖的故事和新锐的思想,在公众阅读中激起了巨大波澜。张贤亮书写的伤痕史,他把知识分子的受难史写成崇高史,把受虐史改变成自慰史,通过灵与肉的二元对立统一,现在,中国知识分子可以骄傲地宣称,他们历经的磨难包含着丰富的痛苦,他们的历史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充实而美好的。通过抹去主体的苦难伤痕,从而也抹去了历史非理性,抹去了历史总体性的非法性。主体在任何给定的磨难中,都能感受到爱与美,主体并没有蒙受历史异化,而是在特殊的历史情境中,与历史达成了一致。

对人类遭受的苦难,每个民族有各自不同和认识。我曾经读东欧那些国家在社会转型期所经历的诸多苦难,同样让人感到震惊。如果阅读过克里玛的《布拉格精神》,就会知道他遭遇过集中营的囚禁和捷克的禁锢时代。他同样也亲历了捷克的社会转型,因此对布拉格、克里玛以及捷克的文学潮流和社会政治现状都有所了解。在克里玛的文学作品都表现出见证感、犀利的批判性以及深刻的反思精神。与离开捷克、移民法国的昆德拉不同,在国家政治遭遇创痛的时刻,克里玛明确传达出介入公共事务的态度:他从国外回到捷克,选择留在布拉格,为此长期过着被禁的生活,直到最后迎来了国家的变革。

如果反观近百年来的历史,我们和捷克的确有很多相似的遭遇。无论领土面积还是人口总量,捷克都远远不如中国,却涌现出一大批令世界为之侧目的耀眼作家。捷克之所以会出现星光璀璨的文学盛世,得益于他们的精神传统。而作家在受益于此的同时,也重新唤起、重新塑造了这一传统。

活着是为了更好的感悟这个世界。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活着是福,每一分钟都成为一个幸福的永恒,如果年轻时就有经验,那该多好。”---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他在执行抢决时突然改为流放。他经历了苦难,却坚定在告诉所有人,只有当精神战胜肉体时,人才能够称为人。苦难折磨着肉体,但并没有压倒他的精神,他在苦难之中,看到了苦难的意义,也看到了真正的人。

陀思妥耶夫斯就是这样的活着,被债务透着在做事,被生活逼着在做事。何时告别入不敷出的日子,他太慷慨了,动不动就拿钱周济别人,尽管苦头自己,已经捉襟见肘了,他也是照旧如此行事。

生命很多时候并没有善待你,但还是他从不曾因此怨恨这个世界。他在年富力强时,才华鼎盛时候死去了。他的代价值就这样牺牲了健康,他一生的苦难就这样结束,而他也配得上自己所受的苦。

陀思妥耶夫斯死去后,人们为他风华大葬,给了他一笔丧葬费,但他的夫人拒绝了。他从小饱受贫穷的折磨,他拼命工作,其中一个动力就是为了钱。他被钱追着写作,他生活在底层,所以他明白,人性、善恶、好坏都不是绝对的,但活着是绝对的,追逐金钱的梦幻是他一生的动力。

确实,读张贤亮的作品,才能理解在这充满苦难的人间,从人性里看到神性,从苦难里看到救赎,从生活里看到希望,从不可能中获得了人生的成功,无疑他是人生的强者和赢家。我们生处在这怨声载道的人间,不要抱怨,因为命运不谈公道,人唯有向前,在前面,是希望和光。

说明:写于2023年8月26日。近期读过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肖尔布拉克》、《绿化树》、《青春期》、《男人的风格》、《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尤其是刚读完《无法苏醒》代表作后写此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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