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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震虎的头像

岳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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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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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姓埋名连载

 

(4)显然是多余的

 

12月24日,一早,曲波就在翻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收到短信。往年,他会提前收到叶梅的邀请,或一起参加她和朋友的聚会,或陪她一起吃饭过平安夜。如今,因为岳震虎,叶梅连朋友都不和他做了。失落和嫉恨一起涌向曲波心头,他不敢打电话给叶梅,却约岳震虎吃饭,被婉拒了。曲波不甘心,转弯抹角探询岳震虎,最后干脆问他是不是接到叶梅邀请了,岳震虎明确表示没有。

下午四时,岳震虎租借了一部车,尾随李佑安至友谊路。昨晚,通过监听,得知他今天会去M国领事馆参加一个part。

圣诞将至,友谊路上旗帜飘飘,西餐厅,中餐厅,酒吧,超市的厨窗上点缀着人造雪花,门口站立着形态各异的圣诞老人,一派西洋节日气氛。

李佑安进M国领事馆后,周世坤反馈监听信号自行切断。岳震虎坐等一会,察觉身后停了辆红色轿车,始终不见有人下车。担心曲波跟来,岳震虎下车想探个究竟,但见红色轿车“唰”的一声溜走了。蹲守太久,身后空车位进进出出换了一遛车,最后又停下一辆商务车,仍不见有人下车。

岳震虎有意走近商务车,深色贴膜玻璃,看不太清里面,透过前挡玻璃,隐约可见司机半躺车内,一本杂志遮盖了半截脸,只露一双眼睛似闭似睁。岳震虎让周世坤给曲波随便拔打个电话,稍后,就听车内一阵电话铃响,未接听就挂断了。岳震虎再去超市买了支口香糖返回,又驻足商务车边,他直接拔打曲波电话,又听车内一阵响铃,挂了再拔再响,最后也许静了音,不响了。

肯定是曲波,岳震虎回到自己车上,寻思如何甩开这条烦人的尾巴。这时,就听右侧窗玻璃几声敲响,是曲波。

岳震虎启开车窗。

“杜老师,想和你坐坐。”曲波拉开车门上了车。

“为了叶梅,你一直跟踪我。”

“今天不谈叶梅。”曲波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你一个老师,比我这个做国安的还专业,几个电话就把我搞定了,真是不简单。”

“国安干久了,容易得神经质的。”

“是啊!过完年就不干了。”曲波指着岳震虎,认真说道:“不过,我走之前,一定会查清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NoNoNoNo。”曲波阴阳怪气的轻摇着脑袋,说道:“现在不说,和谁都不说。等我把事情全部搞清楚了,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相信我曲波。”

这时,岳震虎电话响了,曲波伸长脑袋去看他手机。

 岳震虎将手机递到曲波面前:“叶梅。”

“猜想是她。”曲波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协定。”

君子协定,不管叶梅约他俩其中一个,相互都照会一声。

“五星,晚上请你吃西餐。”

“怕是没时间。”岳震虎不敢明确答应叶梅,他不知道李佑安何时会出来。

曲波侧耳倾听,朝岳震虎使眼色,意思让他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辞了学校工作。”叶梅说:“心情不好,更要出来走走,忘却烦恼。” 

岳震虎正犹豫,见领事馆警卫在换岗,已到下班点。他估摸part没这么快散场,抑或还要共进晚餐,李佑安一时半会出不来,就算他出来了,监听恢复正常周世坤也会通知自己。况且,叶梅这一出场,就别想再甩掉赖在自己车上的曲波了。

“怎么不说话?”叶梅追问。

没别的理由,让身边这家伙破费,岳震虎说道:“曲波说,晚上他请吃饭。”

听岳震虎这么一说,曲波一脸悦色,朝岳震虎猛竖大拇指。他想,要么叶梅过来吃饭冰释前嫌,要么自己跟着岳震虎去叶梅那加双筷子,自己抢着来买单,以求她原谅。

“叫他一起来,刚好,我有事问他。”

 “行,在哪?”

“友谊路西欧餐厅,六点,不见不散。”

往前百十米就是西欧餐厅,步行不过几分钟。岳震虎看看时间,觉得有点早,叶梅还没到餐厅,而自己同一个国安警察在这坐太久,显然有些扎眼,且曲波不是低调的人,没事装两下逼,外国人牵的洋狗都要吓得嗷叫。此处不可久留,M国领事馆就在路对面,万一李佑安出来,他俩谁看到谁都是件麻烦事。

岳震虎拉着曲波满大街兜风,快到点时,在他一再催促下,两人才进了西欧餐厅。

叶梅端坐在条形方桌前,优雅的品着饮料。说好三个人,可桌面上只有两份茶点,面对面搁着,一看就是情侣约会。曲波抢先一步给叶梅打了声招呼,见她似乎不热情,再望望岳震虎。岳震虎示意曲波就坐叶梅对面,自己招呼侍应在方桌一端,加了个椅子,要了份点心。

曲波犹豫着想落座,只听叶梅语气生硬:“一边坐去。”

曲波有些尴尬,他想叶梅肯定还在生他的气。

岳震虎说道:“就这么坐吧。”

“不行,我请的是你。”叶梅起身要走。

曲波忙识趣的退到方桌一端坐下,闷声不响的自顾吃了起来,很不自在。叶梅近在咫尺,他感觉已是十万八千里了。

“曲波,高兴吗?”叶梅又坐了下来,冷冷问道。

曲波放下刀叉,勉强笑道:“能和你分享平安夜晚餐,肯定高兴了。”

“哼!五星下岗了,你当然高兴,可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曲波被问得一脸茫然,岳震虎同样不解。

曲波说道:“梅梅,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好,那我就当五星的面,揭穿你吧。”叶梅说道:“你窃取五星的电话记录,偷看他短信,还有事没事跟踪他。更可恶的是,你三天两头往学校跑,打听,散布,制造不利他的谣言。你说,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害得五星下岗的?”

曲波没有作答,只是苦笑着摇头。

 “辞职是我主动提出的,不关曲波的事。”岳震虎插上一句。

“你孤身在海宁,没找到好去处,你会辞职吗!如果会,那也是被迫的。”叶梅指着曲波对岳震虎说道:“当初,我就不该介绍你认识他。他这种背后使坏的人,你要离得越远越好。可你呢?还把他当朋友,尽替他说好话。”

曲波半低着头,一脸阴沉,手里不停拨弄着餐具,委屈道:“梅梅,我们认识快五年了,可你还不了解我。你和杜老师认识才半年多,你又知道他多少呢?”曲波越说越激动,话语有些颤抖:“我,曲波,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也绝不是那种造谣生事,背后使坏干下三滥事的人。”曲波瞄了一眼岳震虎对叶梅说道:“五星今天也在,那我就当个面说清楚。跟踪的事,他早知道。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我敢发誓,我就对你叶梅讲过,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人心复杂。”

“他有什么事,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叶梅缓和一下口气:“上周,我去一中,才知道五星下岗了。虽然学校和上级已明确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但他还是辞了职。”

“梅梅,其实我比你更希望杜老师是个好人,是个感情专一的人。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丁点伤害。”曲波起身说道:“今天我在这,显然是多余的。”曲波起身,面对岳震虎说道:“对不起,你们聊吧。”

曲波匆匆要走,叶梅不会留,岳震虎也只是象征性的拉了拉他。外国领事、家属频繁进出的场所,曲波离开是好事。

“放心,他走不远。”叶梅问道:“新的工作有着落吗?”

“暂时没有。”

“来公司吧,我正缺帮手。”

“再说吧。”

…………

两人从餐厅出来,街面更加热闹了,一拔拔人群往友谊广场涌去。岳震虎避开叶梅给周世坤打去电话,得到答复是,监听信号仍没有恢复,说明李佑安还在领事馆。叶梅拉着岳震虎满大街转,吵着要他送她礼物,贵的还不要。无奈,在商场进门精品柜前,岳震虎买了条项链敷衍她。这条戴三天就会脱皮廉价项链,叶梅却要岳震虎亲手为她戴上。女人似水柔情叫人难以释怀,英雄也一样,只是岳震虎很清楚,认识叶梅注定是场戏,这戏演得越真,对她伤害就越大。

晚十点左右,接周世坤通报,监听恢复,李佑安象走在大街上,声音嘈杂。情况紧急,岳震虎拉着叶梅朝商场出口急速走去。   

外面刮起了风,天空飘着细雨,寒气逼人。

出了商场,岳震虎就往M国领事馆方向走,只见李佑安同几个外国人挤在人群中沿店铺廊道迎面走来。担心紧跟身后的叶梅发现李佑安,岳震虎转身搂紧叶梅推靠墙,挡了她的视线。待李佑安一行人走远,岳震虎松开叶梅,抛下一句“有点急事”,又急步去追赶李佑安等人。

突然,一双小手拽住了岳震虎的衣边。他回望一下,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头发蓬乱,苍白的脸上满面雨水,冻僵的小手抓着一篮玫瑰花,她祈望岳震虎的神情流露出几丝胆怯。

“叔叔,买朵花吧。”

岳震虎没有停下脚步,小女孩也没松手,紧跟他身后小跑:“叔叔,五元一朵,买一朵吧,买一朵吧。”

此时,让岳震虎莫名甩开一段路的叶梅追了上来,她一把拉住岳震虎,愤怒道:“你太冷漠了。”

岳震虎找不出理由解释,他朝前望望,李佑安一行人已淹没在涌动的人群里。

“撞见女朋友了?怕她看到你和我一起吗?”叶梅两声质问,指着小女孩说道:“天这冷,你怎忍心不帮帮她呢!”叶梅蹲下身来,掏出手绢为小女孩擦拭脸蛋,轻声说道:“小朋友,你数一数,姐姐都买了。”

小女孩欣喜的点点头,她一支一支数着玫瑰交给叶梅。

 “姐姐,十八朵。”

叶梅冲岳震虎说道:“给钱。”

岳震虎俯身给了小女孩一百元,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说道:“小妹妹,天太冷了,叔叔多给你十元,花卖完了早点回家吧。”

“谢谢叔叔。”小女孩收好钱,捂着口袋,晃着篮子连蹦带跳的走了。

叶梅把花全都甩给岳震虎,自顾往前走。

又接周世坤通报,监听到李佑安一行要去附近教堂。岳震虎加紧几步追上叶梅,说道:“别生气了,我们去教堂听圣诞钟声。”

叶梅不说话,也没拒绝。一路上,岳震虎和她买雨伞,试圣诞帽,吃街边美食,叶梅将彩喷喷到他脸上,两人追逐嬉闹,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这一幕幕,曲波看得真实,看得心酸,恨不得自己是主角。换作他,这故事一定比眼前这个杜五星演绎得更浪漫,更热情。

 

 (5)唱得好听

 

友谊广场,湿冷的天气丝毫没给热情的人们降温,人流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涌动着。绚丽灯光把广场装点得流光溢彩,一排高耸的旗杆上飘扬着各式国旗。高架灯下,大型五彩喷泉随着音乐欢腾跳跃,人们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广场沿友谊路一边,几盏强烈的射灯以65度斜角聚焦在有中英文字体的大型广告牌上:维护世界和平,共筑人类美好家园。

广告牌背面,圣诞树下,一群中外孩子争先恐后的往箱子里投放捐款。不分国籍,不分种族,虽然孩子们手中拿着的钱币都不一样,但他们纯真笑容足以打动这个世界。

教堂位于广场西侧,建于十九世纪末。抗战时期是国际红十字救助站,解放后成了市委党校。文革时期,红卫兵常在广场集会,教堂就成了批斗牛鬼神蛇的场所。直到改革开放后,各国领事馆大多集中在广场周边,教堂又成了教堂。

岳震虎和叶梅走进教堂,只见里面烛光映辉,人们庄严而又凝重地站在一排排长椅边,虔诚的听着牧师呤歌: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爱是永不止息,爱也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愿望。然而,世界并不太平,战火还在不断,各国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算计,都在做着害羞的事。

圣诞钟声敲响,广场上人群在沸腾。

“有感触吗?”叶梅问。

岳震虎答道:“有,唱得好听。”

“废话。”叶梅拉着岳震虎走出教堂,说道:“我们也去那边捐点钱。”

岳震虎很快注意到,李佑安一行人也在广场逗留,感受圣诞气氛。

风很大,吹得那块公益广告牌“咯吱咯吱”响。

“闪开,闪开,快闪开。”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声喊叫:“广告牌要倒了,广告牌要倒了。”

岳震虎抬眼望去,广告牌摇摇欲坠,能听见支架裂开发出的声响。人们四处躲闪,岳震虎拉着叶梅连退十几米。

“还有人!还有人!”叶梅惊呼。

一个小女孩依靠圣诞树下半躺着,看样子是睡着了。广告牌已悬倒半空,随着阵阵狂风上下扇动,断裂的支架很快就会承受不住广告牌的重力,瞬间砸下来。  

不容多想,救人要紧。

岳震虎冲了上去,正要抱起小女孩时,就听广告牌砸到圣诞树发出的响声。见此情形,叶梅拼命呼喊。岳震虎抱起小女孩猫着腰奋力往外冲。让圣诞树缓冲了一下的广告牌还是重重砸在他肩背上,很沉,很沉,他不敢动弹。

“先把人抱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叫。

是曲波,就在自己身后,岳震虎担心道:“你撑得住吗?”

“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曲波说道。

岳震虎抬眼看看前后左右,广告牌下,许多身影在不同方位或肩扛,或托举着倾斜的广告牌,其中就有李佑安和领事馆的几个人。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冲进了广告牌下。

岳震虎把小女孩抱到避风处,她醒了,望着四围关心她的陌生人,她哭着喊着要去找花篮。叶梅很生气,眼前正是卖玫瑰的小女孩,她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责怪道:“花卖完了,怎么就不回家呢?”

“等爸爸。”小女孩子擦着眼泪,指指广告牌说道:“我的花篮还在圣诞树下。”

“叔叔帮你去找。”

岳震虎跑去广告牌边,应急救援队已到场处置险情。待险情处理完毕,李佑安一行人悄然走了,也不见曲波踪影。岳震虎提着半篮花返回时,就见叶梅抱着小女孩在哭泣,身边躬着一个满身油污,一脸愧疚,不知所措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对两人千恩万谢后,把女儿领走了。

原来,小女孩卖完玫瑰,去附近摊点找爸爸,看爸爸还在帮人修单车,她又提着一篮花去广场叫卖。因为太困,小女孩就坐在既避风又干爽的圣诞树下休息,后来就睡着了。听到广场出了事,她爸爸急着找过来。叶梅把他痛骂一顿,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孩子这么小,天这么冷,还让她出来替他赚钱。小女孩护着爸爸说,妈妈生病在医院,家里没有人,是自己跟着爸爸出来的。小女孩的遭遇和叶梅小时候一样,也是母亲重病住院,父亲不辞辛劳赚钱养家。看着衣着单薄,泪眼汪汪,比自己小时候还懂事的小女孩,叶梅就哭了。

“我留了她家住址,答应会帮他们。”叶梅抹去眼泪,一脸欣慰,她转身勾住岳震虎的脖子:“送我回家。”

雨越下越大。

“你真有女朋友吗?”叶梅坐上车,强调道:“要说实话。”

“她在上海。”

岳震虎不想骗她。

 “为什么不去找她?”

岳震虎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叶梅还会问什么,如果不说出真相,怎么回答都是在骗她。

“她不爱你了?”

“以后跟你说吧。”岳震虎搪塞一句。

“不行,肯定有故事,我现在就要听。”叶梅又问:“那你爱她吗?”

岳震虎一副葛优似的表情,木讷的点点头。

“很爱吗?”

“是的。”

“她也一样爱你吗?”

岳震虎还是点头。

“很爱,很爱?”

“对。”

当兵十几年,哪解这般风情,岳震虎硬生生的对答。

“那你喜欢我吗?”

“你和她一样,温柔善良。”

女人越善良越罗嗦,叶梅这份问卷岳震虎答得千辛万苦。片刻沉默,就听叶梅在抽泣。

“怎么又哭呢?”

“花心,骗子,大骗子。你抱我那么紧,跑得那么快,就是怕你女朋友撞见我们在一起。”冷不防叶梅用手提包打了过来:“我要下车。”

“雨这么大,别傻了。”

“让我下车!”叶梅吼道,一把抓住方向盘要往路边靠。

岳震虎本就心烦意乱,雨大视线又不好,稍加没注意,右前轮刚好从人行道隔离墙板接口处撞了上去。租来的车四个轮子还能滚就不错了,哪经得起这猛烈一戕,只听命比纸薄的右前轮“哧哧”直泄气。

“爆胎了。”岳震虎对叶梅严肃道:“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自知闯了祸的叶梅把头一扭,不再说话。岳震虎脱去外套,冒雨下车去取备胎。拆下轮胎,他全身让大雨淋透了。在一连串工具使用声中,叶梅下了车,她打着雨伞默默的举在岳震虎头顶。

“你的爱,藏得很深,很深。”

岳震虎先一怔,接着把备用胎换了上去。

“仿佛前世,又象梦里,我见过你这样在雨中,如此专心的做着今天这件事。”

叶梅蹲下身来,一头靠在岳震虎宽厚的肩背上。

岳震虎装好轮胎,起身久久面对叶梅。此时,她就象个永远抓不住梦的女孩,几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任凭狂风骤雨也带不走她似水柔情。

岳震虎紧紧搂住叶梅,雨伞随风飘走。

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曲波看得是山崩地裂,天寒地冻。

“独自走在下雨的黑夜里,是雨是泪我也分不清……我一个人独自守着我的梦,我只希望躲在无人的角落……想要忘记忘不了的人……我不想说,只因谁也不想听……我已习惯自己带自己回家”

伤感的曲子在车里回旋。

朦胧的雨夜,曲波没有开车灯,一直在倒车,直到面前两人的身影已模糊,消失,他才调转车头,然后前进,加速,加速,再加速。伴着狼一般的嘶吼,牧师的吟唱在他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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