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过招

孩提时代，爷爷闫保举就给我讲过可怕的野狼吃人事件。我们的大山沟叫狼窝沟，也许就预示着从古至今，有野狼的身影出没吧。爷爷打游击打死过不少日本鬼子，野狼在夜间叼走啃食，吃的肠胃大开，馋涎欲滴，狼胆包天，竟然白天窜出撕咬尸体，有时候见到日本兵也偷袭，给鬼子吓得胆战心惊……更为提气的事，爷爷曾经从狼嘴里救回一个日本小孩，是盘踞山里的鬼子长官一郎正雄的。这个家伙非但不感恩，还更加猖狂……

 那天一个日本小孩离开了鬼子爹娘，独自跑到外面，站在很远处看村里的娃子们戏耍，看样子非常希望融入其中，可惜的是，语言不通，人种不同，娃子们一定不予理睬，大概也是恨杀人的鬼子吧。他想走近些，听听异国孩童说些什么。

 没等他走近，就听到愤怒的呵斥，你别过来，你爹爹是杀人的鬼子……一群娃子敌视着日本小孩，眼前就像是一个面目丑陋的小怪物。可怜巴巴的眼含泪花，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懂，但可以猜得出，我想和娃子们玩儿……

 滚得远远的，你个小鬼子……一群娃子狠狠地怼出一句，然后活蹦乱跳的叽叽嘎嘎，跑得更远了，有意识的和小鬼子保持距离。让他生气，气死个小狗日的。

 谁也没有感知，一只硕大的灰色野狼早已潜伏，悄无声息的移动到草丛浓密的洼地，偷窥着天真烂漫的娃子们。娃子们花朵一样朝气蓬勃，玩的是打鬼子，手攥着木质手枪，虽然工艺简单，只是一个笨拙的假枪，都是娃子们的大人打鬼子休息时间弄得。粗壮大个的木材用于担架，红缨枪杆，给牺牲的游击队员和八路军做棺椁深埋土里。剩下的边角木料做成了手枪，哄着娃子们开心，还可以充当小战士放哨站岗……

 野狼好似嗅到鬼子的气息，从据点传出。野狼蹲点多时，大个鬼子手中有明晃晃的刺刀，不敢轻易靠近，可是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野狼等待大个鬼子出战被游击队消灭，才可以饱餐一顿。可惜的是，大个鬼子狡猾了，早已被八路军和游击队打的胆小如鼠了，不敢轻易的走出据点半步。然而，鬼子的气息时刻诱惑着吃人的野性暴露，狼已经忍无可忍了。

 日本鬼子的小孩成了猎食目标，粉嫩的脸蛋儿，胖乎乎的小身板儿，鼓嘟嘟的鲜肉，散发着幽幽气息，正是大鬼子们遗传基因的气味。这一点与当地那群娃子有着天然异同。让野狼记忆犹新的是游击队八路军没有恶意的向自己开枪，子弹飞到九霄，这是吓唬一下。而那些扛着洋枪的日本大兵，心怀不轨的打出罪恶的子弹，造成狼的族群死伤惨重，深仇大恨难以忘却……此时的日本小孩目不转睛的顶着当地的娃子们，那种渴望表情几乎可怜。

 野狼不再犹豫，飕飕几下，眨眼功夫窜到了日本小孩身边，一口叼住右脸，脖子一甩，小孩凌空甩到狼的背上。撒开四条狼腿，向村外的山里逃走。这一连串的动作凶猛迅捷，几秒钟不见孩子的影子，留下惊吓恐惧撕心裂肺的哭声。

 娃子们的打鬼子游戏霎时终止，目光集聚，搜寻日本小孩，惊愕的看着野狼叼着小孩疯狂溜走，不由得唏嘘呼喊：狼叼走日本小孩，狼吃人了……这声音带着童稚气，但不亚于一声霹雳，在鬼子据点爆炸。炸的大个鬼子心惊肉跳，不知所措。鬼子开始发现孩子不见踪影，在当地孩子声中得知自己的孩子被野狼叼走，丢掉魂魄疯子一样的追赶。这个大鬼子就是一郎正雄。

 山沟里响起枪声，那是鬼子胡乱开枪。根本射击不到野狼的影子。野狼走走停停，肚子早已饿了，背上的小孩子太鲜嫩，本可以美美的大餐一顿。可是，没等喘息，大个鬼子一郎正雄追的紧迫，没机会下嘴啊。身边的子弹带着刺破空气的声音，击打岩石发出崩裂声，让野狼畏惧。只好咽着口水忍着欲望狂奔。

 一郎正雄腆着大肚腩追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追出几里山路，始终追不上狼的脚步。一副绝望无可奈何的情绪。黑黑的硬茬胡须，略黑的脸藏着狰狞，平日里的骄横，遇到游击队八路军大喊八格牙路，死啦死啦地，挥舞战刀饿狼般的残忍，这时候显得非常讽刺。追不上退不得，徒然的狼狈起来，几乎要哭喊，山里有人吗，救救……我的孩子……声嘶力竭，恨不得连同五脏六腑掏出来，让声音最大化，唯恐山中的人们听不到，哪怕是宿敌八路军游击队出现也可以，只要让小孩子狼口逃生，他们就是救命恩人，心中的神菩萨。

 此时的天空游荡几片云彩，黑乎乎的就像是多年弃用的破棉絮。听从风的呼唤，从山顶掠过，山沟的阴影刹那间被一束亮光照透。一些柴草树木沐浴阳光的温暖，秋天的成熟景象在层层梯田里惊现。玉米红豆黄豆红薯白薯以及路边花草散发着悠然的香气……但此时有个人惊鸿一跃，只见他戴着野草编织帽子，从隐蔽的草木山坡冲出，随手甩出一粒飞石，嗖一声飞向狂跑的野狼。

 石子在空中疾若闪电，带着一股风声……一郎正雄目瞪口呆，眼前这位会甩飞石的人是一位青年。就是这位青年让他寝食难安，曾经的对手，让自己蒙受耻辱的对手。打死过十几个士兵，都是飞石打瞎眼睛，滚落山崖被野狼撕咬致死。曾经从自己手里成功救走八路军连长，而且是在自己的眼皮下，被石子打的死伤惨重。就在青年的很土气的寨院里，竟然暗藏了地道，受伤的连长趁着黑夜安全转移。当鬼子追到地道外口，却被野狼的嚎叫震慑，不敢追击……一郎正雄张口结舌地喊：闫保举，快快救我的孩子……

 一郎正雄恨不得跪下，一种祈求的口气，别计较咱们之间的恩怨，那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啊。救我的孩子啊。你的飞石别打伤孩子……一郎正雄心情极为复杂，万一打不准，飞石打在孩子的头颅咋办啊……

 闫保举根本不理会鬼子的呼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中国人的良心。不管你是外国人还是当地人，我先救出狼嘴里的孩子。飞石出手时毫不胆怯，而是胸有成竹，一扬手飞石就如离弦之箭，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狼的后腿。

 野狼一个趔却，身体晃悠几下，立刻瘫卧在地。骨断筋折的剧烈疼痛袭来，野狼不得已张开血口嚎叫。本想再次叼走小孩，不想丢下到嘴的鲜肉，可悲的是第二粒石子飞来，打在另一条腿上，剧烈疼痛再次袭来，看来不放弃小孩就丢自己的命了。野狼权衡再三，夹着尾巴一瘸一拐的逃去，不时地回头张望，不忍丢下到嘴的肉。

 小孩得救了，只是脸上留下一个咬伤的口子。闫保举抱着孩子说，一郎正雄，你还愣着干嘛，快带着孩子回去救治……一郎正雄呆若木鸡，回过神来，尴尬的说不出话，木头一样的重复一句：谢谢，谢谢……

二

 野狼咬伤会留下狼毒，伤口迅速脓肿溃烂，甚至危及生命，一般药物很难治愈。狼窝沟的祖祖辈辈经历很多野狼撕咬，由于缺少有效药物，迫不得已从山谷采挖药材，偶然发现一种浓烈药性气味的花草，捣烂细末敷于患处，竟然奇迹般治愈了。从此流传开来，这种花草人称狼毒花。

 一郎正雄的孩子虽然狼口逃生，只是临时保住性命。脸蛋的伤口急需一种药物，那就是类似狼毒花一样的药物。纠结的是，一郎正雄是个侵略者，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掠抢，死在他的罪恶枪口有多少人。这一笔血债如何偿还？他的孩子救不救？这个棘手问题让闫保举愁眉紧锁，久久萦绕脑际。

 媳妇说，你干嘛这样愁眉苦脸的？闫保举摆摆手叹了一口气，来回走动。儿子黑蛋儿说，爹，你干嘛救回小鬼子，那是大鬼子的孩子。我们谁都不和他玩儿，气死他个坏蛋……闫保举一脸苦涩，欲言又止，他知道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甚至会招来烦恼。他匆忙走出家门，媳妇也不知所以的追出来说，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媳妇的目光不容撒谎，闫保举怯弱地说，我去挖狼毒花，一郎正雄的孩子救命用的。媳妇愕然不解地说，你还要为小鬼子采药？闫保举艰难的点点头，然后向山谷走去。媳妇突然感觉男人比以前深奥多了，不是单纯的青年游击队冲杀打鬼子，也许男人是对的吧。

 山谷里到处是怪石纵横，草木茂盛，一些花果散发着幽幽气息。可巧今天的天空不再阴沉，秋风吹拂破旧棉絮似的云彩悠然移动。一束阳光照射山坡，暖融融的。闫保举一路踉跄，心里忐忑，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无数次的诘问，撩起阵阵泼澜。不知不觉的已经进入狼窝沟的一条溪流旁边，这里生长着原始灌木丛林，空气格外爽朗，林间空隙弥漫白雾，光耀下有五颜六色数条彩带，煞是养眼……闫保举俯身捧起溪水喝几口，干裂苦涩的嘴唇润爽许多。休息片刻，开始搜寻狼毒花的栖身生长之地。以前记忆里有过狼毒花，但准确的位置没有，只好一步一步的踏寻。

 密林中难分东西，转来转去，真个遇到一棵狼毒花，深藏草厚地方，这里恰好有两块几十斤的石头，不高不低，说低是被草遮挡，很难发现，说高是挡住野兽踩踏。狼毒花在石头缝隙蓬勃，独享阳光，空气中浓烈的药性气味，诱惑着闫保举探宝一样，亦步亦趋的弯腰分开杂草……啊，狼毒花，花瓣凝着水珠，晶莹圆润。娇小挺拔的身姿，秀女一样羞答答……

 终于发现了狼毒花，闫保举爱护宝贝，慢慢靠近，伸手拔去外围的草，抽出携带的尖刀，插进湿乎乎的泥土，撬开一道缝隙，露出散发更加浓烈药气的根系……正要拔出狼毒花，一个意外发生了。

 野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嚎，张着长长的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窜过来。原来，野狼记恨眼前这位采挖狼毒花的人。是他的飞石打的后腿几乎骨折，走路困难，就连觅食猎物都无法进行。自己的儿孙在窝巢嗷嗷待哺。如果没有食物充饥，哪里还有奶水喂养。几乎到嘴的美食鲜肉被你的飞石搅黄，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是叼走鬼子小孩，老鬼子们天天都想杀害当地人。你看不见我的狼族一见鬼子就疯狂撕咬，如见仇人一般……既然你敢打伤狼族一员的我，那就休怪狼的狠毒，你接招吧。

 野狼做出进攻的架势，后腿伤势阻碍用力，勉强支撑。前腿不停地刨土，沸沸扬扬的土面搞得浑天黑地。狼的鬃毛竖起，发着绿光的眼睛就像是及其恐怖的寒冷刀尖，让人不寒而栗。闫保举已经感知了危险，深知狼的野性，非常善于复仇，但也恩怨分明。是自己为一郎正雄的孩子才出手打伤的，不是情愿的。但此时面对野性大发的狼，说好话是无用的。那也不能逃遁，采挖狼毒花挽救小孩子是紧要的。怎样对付这只凶残的狼？闫保举平日里就像个女人模样，双眼皮儿，亮亮的眼睛，细皮薄肉一脸的喜气。但遇到鬼子就格外的冷静沉稳出手迅猛果断。今天遇到野狼也如同鬼子。

 左手一把锋利的尖刀阻挡着狼的进攻，野狼还是惧怕寒光闪闪的尖刀，每当挥舞一下，狼就紧缩回撤一步。利用这个空隙，闫保举右手伸进衣袋掏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根带着粉红小头的火柴棍，火柴盒贴紧左手，火柴棍的粉红小头压在火柴盒黑色面上，目光注视着狼的攻击动作。当野狼凌空飞跃，闫保举灵活准确弹出带着火焰的武器，刺啦一声，火柴棍燃着红红亮亮的火苗，迅疾飞向野狼。

 野狼胆怯了，惊恐的转身逃窜，发出一声惊叫。闫保举趁机甩出飞石，轰赶野狼逃得越远越好。野狼一路狂逃，夹着尾巴隐匿深山不见踪迹。这种明火吓退野狼的妙招不是闫保举独创，老辈几代人传授的，曾经救了不少人免丧狼口。今天和野狼对峙猛然灵机一动。闫保举长长的喘口气，唯恐野狼再次纠集族群攻击，伸手挖出狼毒花，一溜小跑下山回到家里。媳妇有些心疼说，你看看，为了小鬼子挖药材，累的满头大汗，值不值啊。

 闫保举没有解释，只是苦笑说，快让儿子给一郎正雄送去吧。写了一封信带上。黑蛋儿撅着嘴说，我才不给坏蛋送药去……他说话带着泪花，但扛不住爹爹的威严和娘的劝说。

 黑蛋儿慢慢腾腾的走到鬼子据点，大喊，老鬼子听着，我爹让我给小鬼子送药来了。

 老鬼子一郎正雄一看黑蛋儿，被这童稚气逗笑了，拍拍肩膀接过药材，展开信纸上面写道：一郎正雄，你我是战场仇敌。可是你的孩子是无辜的，被野狼咬伤急需这种狼毒花治疗。将这颗药材捣碎细末，敷于伤口，几天后就会消肿愈合。

 寥寥几笔，重若泰山。一郎正雄羞愧难当，仰望天空，默默无语，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当他低头再看，黑蛋儿不见了，早已躲在一块石头后大喊，老鬼子大坏蛋……

 老鬼子苦笑着回家，迫不及待的捣碎狼毒花，给孩子敷在伤口说，这是中国药材，狼毒花，一定可以治愈狼毒……

三

 闫保举没有在家里停留，偷偷在媳妇的脖颈亲一口说，我还得回山里，哪里的战友不安全。媳妇深吸一口气说，你已经三次路过家门，都是匆匆忙忙离开。心里忘记我和黑蛋儿了。闫保举一阵心酸，鼻翼扇动几下，努力忍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说道，鬼子一日不打败投降，老百姓就没有安宁日子。媳妇拥抱一下说，我能理解……多带些粮食……媳妇多想看看双眼皮儿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女人似的脸庞被战火摧残的有些粗糙，但还是很有英雄气质。舍不得心爱的人每天在山里隐藏，忍受风寒露宿，同鬼子周旋。可是，打鬼子是每个青年人的壮志，不可以阻挡啊。

 山谷里再次出现青年游击队战士，背上驮着一个粗布口袋，装满了土豆窝头等粗制干粮，他的急促有力的脚步，踩得山坡土石很响，中等身材被太阳照的影子俊美。然而，他的脚步声早已惊动野狼的耳鼓，灵敏的嗅觉捕获了气息。野狼再次感觉到了危机。但野狼也费解，这个青年为什么不一刀刺死我，而是用 飞石击打，还有那通红的火苗。狼族有遗训，见到明火就躲远点。不躲会烧死，皮开肉绽……看样子无意置我于死地。

 几声哀嚎，从山头传来。闫保举警觉的走进密林。还是那个狼毒花的地方，发现了野狼的最新足迹，狼的尿骚味弥漫空间。可以肯定的是，野狼就在附近。而且，隐约传出狼崽子的嗷嗷待哺声，这是饥饿信号。闫保举动了恻隐之心，野狼似乎是通人性的，专门撕咬鬼子尸体，几次交战狼都会潜伏鬼子身边，来个突袭，给鬼子留下魔鬼一样的噩梦。还有山里的兔子狐狸猪獾狗獾老鼠等等野生动物，经常偷吃庄稼，多亏野狼的猎食，减少灾害，村民可以多收谷物。这是生物链的重要性，没有野狼，可能有更大的灾祸……

 一块块干粮一个个土豆，留在附近土地，等待着狼的啃食。一边投放一边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的吃吧……闫保举走出不远，野狼就在身后狼吞起来，拳头大的土豆瞬间囫囵吞进饿空的肚子里，面对投食物的人，感激的摇动尾巴。闫保举走开不久，从山中打中几只野兔，一部分给战士们做了肉汤补身子，一部分兔子头投给了野狼。野狼不再畏惧，每次美餐一顿就会冲着闫保举摇尾巴，眼神里的杀气消失。一连几天，野狼受伤的腿开始好转，不再敌视这位英俊的青年游击队战士，发出一声声亲昵呼号，摇动着尾巴示好。这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可以成为相互依存的朋友。

 这一天，山里有个人带着铁夹子，从狼的粪便足迹甄别狼道。这个人是被一郎正雄用大洋钱买来的，是当地有名的狩猎人。开始不同意，但守不住操守，鬼子的战刀在脖子上轻轻一划，吓破了胆子。一郎正雄说第一次给五块大洋，等夹住野狼再给五块大洋。猎人被金钱诱惑了，真就卖命的找到了狼的必经之路，挖好了陷阱，埋伏了铁夹子，上面撒一些细沙草叶。回去后说，太君，狼夹子下好了，三天后一定有狼夹住，跑不了的，我一辈子的经验没有错。一郎正雄说句吆西，你的有良心的中国人。

 猎人拿到赏钱就要走开，一郎正雄喊道，哪里去，三天带我上山，看到我亲手劈死野狼你再走。我要让野狼碎尸万段，剁成肉酱，为我的孩子报仇。猎人哆嗦着停留，等待上山。

 这个一郎正雄早就想找到八路军的隐蔽之地。野狼叼走孩子，闫保举惊鸿现身打伤野狼救人，暴露了八路军的隐蔽地点，正是剿灭的好时机。但惧怕野狼的撕咬，破坏偷袭计划，派出侦查密探和猎人。一个生擒野狼，一个是查明八路军的踪迹。得到准确情报，一郎正雄得意忘形，决定择日偷袭。

 一郎正雄时不时地察看孩子的伤口，也就是几天时间，换药发现，伤口消肿，开始愈合，再过几天，就完全长好了。他感叹道，大日本帝国的医生都没有好办法，中国的山里生长的野草竟然治愈狼咬的伤口，太神奇了。他妄想等到战争胜利占领中国，好好掠夺山里的药材。他不但不感恩，反而制定了毒计。

 一个夜晚，借着黑幕，一郎正雄带着几十个鬼子兵偷偷摸进山里。先让猎人带路找到野狼，亲手劈死野狼为孩子报仇，还要捣毁狼窝让狼族断子绝孙。没有狼的呼号撕咬，再袭击八路军游击队。猎人熟悉道路，很快见到了被夹住的野狼，一郎正雄狰狞地笑道，今天给孩子报狼咬之仇。他举起了凛冽冰冷的战刀。

 野狼早就听到了鬼子的脚步声，也嗅到了东洋人的气味。断定这就是撕咬过的鬼子们。当看到凶残的鬼子，开始怒嚎，奋力挣脱。可恨的是，铁夹子牢牢地夹住前腿，想逃走万万不能。就在鬼子战刀劈下的瞬间，一粒飞石击中了手腕，鬼子的战刀落地。没等反抗，又一粒石子打中面门，一郎正雄栽倒地上，昏死过去。

 有几个鬼子在猎人指点下，找到了狼窝，几个狼崽子乳臭未干，软乎乎的细毛，正在等待母狼喂乳。鬼子刚要狂笑，准备捣毁狼窝，让狼断子绝孙。突然遭到八路军游击队的攻击，一阵枪响，十几个鬼子毙命。几十个鬼子不愧是杀人狂徒，很快醒悟过来，立刻组织反击。凭借武器精良，在机枪掩护下形成强大的火力网。手中的长枪啪啪啪射出子弹，手雷不断甩出，在不远处的游击队八路军面前爆炸，一团团火光照亮了山谷。鬼子们明知首领一郎正雄生死不明，但在副手的指挥下，做困兽犹斗。战斗异常激烈。双方死伤不少。

闫保举甩出无数石子，不少的鬼子被打伤眼睛，嗷嗷怪叫栽倒。山坡上滚动，坠入深渊，被山谷怪石撞破头颅，脊骨，半死不活，痛苦惨叫……八路军游击队战士们，面对凶残的鬼子反扑，没有一个后撤，子弹打光了，手榴弹也所剩无几。此时的鬼子丧心病狂，扫射更加猛烈。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小野一郎，他愣愣的望着天空，摸摸脑门，一个血窟窿不断冒出血水。他慢慢坐起来，看到战场的鬼子被围的铁桶一样。他忽然大喊，突出重围，冲出去。鬼子发起冲锋，但被八路军的手榴弹炸的缩回来。闫保举和游击队员们没有子弹，就利用飞石绝技，打的鬼子不敢贸然突围。就在这僵持不下，形势极其危险的时刻，救兵来了。

谁带的救兵啊，原来就是受伤的野狼，时刻怒视着一郎正雄，非常愤恨鬼子的战刀，当闫保举打昏鬼子，野狼就发出非常怪异的声音，这是给族群的信号。狼族成员很快向鬼子靠拢，也分辨出谁是鬼子，衣服，身体的气味，说话的口音，都与中国人有根本的异同。狼族的加入，给鬼子致命一击。惊慌失措的鬼子无法同时应付。被八路军和游击队逐步消灭。一些鬼子疲于反抗，被野狼的撕咬心理形成恐惧，战斗力明显衰弱下来。八路军发起冲锋围剿，刺刀见红，战斗持续一个多小时，残余鬼子兵一个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举手投降。

一郎正雄长叹道，大日本皇军彻底覆没。都怪这只野狼，他恶狠狠的举起战刀，再次对准野狼的脖颈猛劈下去。

闫保举早就注视着一郎正雄，又是一粒石子打在手腕儿上，战刀落地，鬼子绝望地喊道，闫保举……我失败了。闫保举快速跨越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想偷袭八路军游击队，那是痴心妄想，你一次又一次伤害中国人民，就连山里的狼族都不放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阴谋诡计早就识破，因此落得悲惨下场。你自觉高明，藐视一切，今天，八路军游击队就让你看看，谁有妙招。多次交战，你招招失败，投降吧，你别无选择。

一郎正雄低下高昂的头，跪在地上，惭愧地说，你棋高一筹，妙招频出，甘拜下风。

 猎人得到命令掏出钥匙，闫保举俯身解开铁夹子，母狼终于得救， 感恩似的在恩人的腿上蹭几下。然后露出尖利的牙齿，猛扑一郎正雄。闫保举阻挡开，母狼撒腿跑进族群解气地撕咬死去的鬼子。

 八路军押着仇敌走出山谷，狼窝沟山头站着几匹野狼，齐声嚎叫，山谷久久回荡，这是对鬼子的控诉，也是对救命恩人的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