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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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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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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

依稀记得那年我7岁,刚上完学前班,准备升小学。

那年暑假,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大姨带着表姐和表哥,舅舅带着两位表哥……我们姊妹九个都回到了外婆家,在那一方四合小院我们几个孩子度过了难忘而又模糊的一个夏天。

我记得四合院里南面和东面的房子里都按陕西老一辈人的生活习性盘有大通炕,我们姐弟几个,谁和谁关系好,就和谁自然而然的挤在了一张炕上。那时候的小院里整日的欢声笑语,吵吵闹闹堪比麻雀叽叽喳喳,经常惹得外公外婆揭开竹门帘出来喊一嗓子“你们几个小声点!”这才能换得几分钟安宁。后来外公外婆都不愿意劳神费劲去管我们,任由我们在院里打闹。而他们各自摇着自己的竹扇子,去“摸花花”(是一种长条纸牌)去了……

天气太热,奶奶怕把她的宝贝孙子孙女们热着,一大早就让外公领着我和弟弟妹妹们去早市上给我们几个买西瓜。我们几个一人手里拿个小布袋子,睡眼朦胧地跟在外公后面,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外公看了我们一眼,哈哈大笑,用他最喜欢的秦腔调调唱到“兔崽子们,晚上不睡觉早上起不来……”从菜市场买了点菜,外公给我们每个人的布兜里都放了些,“给你们匀了,哎,麻雀叼南瓜!你奶奶让你们拿的。哈哈……”我们几个都不知道外公在说什么,只觉得重,都皱起眉头“爷爷好重啊!”外公笑了笑只顾自己两只手里提着的西瓜说回家。回到家里外公立即就把西瓜放在井里了。

大中午的太阳直射到头皮上,感觉头皮快要着火了。虽然这样,但我和弟弟还有表哥表妹一听到外面巷子头那片小树林里的知了没命的叫着“知了……知了……”的时候,立即来了精神,拿上舅舅为我们做的抓捕工具,长长的竹竿,顶端拿铁丝固定着一个看起来很旧但勉强能用的纱窗网。把它扛在肩膀上兴致勃勃的跑出去期待着下午的惊喜,妹妹手里拿个空玻璃罐头瓶边跑边喊“哥哥等等我……姐姐等等我……”

这些知了像鬼精灵一样,当我们跑到梧桐树下时,它们却没有了声音。我们屏住呼吸,都不敢出声,在那静静等了几分钟,等它们又开始欢快的唱起了的时候,表哥悄声作起了现场捕抓布置……表妹把表哥从网兜里拿出来得知了一个个放在空的罐头瓶了,别提有多开心了,脸上笑地像花一样。

去了翅膀的知了,放在做完饭灭了火的灶火灰里,不一会儿,知了特有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小院,真真是馋哭了。弟妹们仰头看着我分肉,你一丝,他一丝,我一丝,越是珍贵越要公平。大家一边吃一边笑的咯咯咯……

暑热难耐的是下午两三点,这时候外外公从井里面把早上放进去的西瓜拉上,用刀中间一切,我们一人一个勺子,吃了后瞬间感觉比雪糕更美味更凉爽。“原来放到井里面是冰镇去了”妹妹吃的满嘴西瓜还不忘说一句,大家都笑了,吃的心里美滋滋。

偶尔下午,我们也会去沟底下的小河边玩耍,逮些小螃蟹,捉些小蝌蚪,扑蝴蝶。我一直记得那清清的小河水,冰冽冽的溪水,一上一下戏水的大蜻蜓,绿草丛里仙气满满的蝴蝶。

如今想来,竟是梦一样的场景。

那个时候表妹5岁左右,去的时候无比欢快,玩的时候精力充沛,等回家的时候却一步路都不走,就哭着喊着闹着让我们背她回家,我和表哥还有表弟就轮流背着她,走一阵,歇一阵,直至天已经黑透,外婆已经在巷子口等我们了。

如今我已过而立之年,表妹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一年也就见上一两次吧。我的儿子幼儿园的的暑假就在今天开始,也准备升小学。我的那个夏天暑假再也不会回来了,在人生的必经之路上但愿儿子同样能够有个难忘愉快的暑假,精彩的跨过学龄前时期,昂首自信的迈入人生下一段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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