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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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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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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新见闻

毕加索艺术馆内装点简洁,超然物外,似乎崇高的艺术非要与之相匹配的殿堂不可。我们小声说话,轻步观赏,总怕惊坏艺术的纯美,俗化了作品的高雅。有的创作用生活用品构成,垃圾和艺术搞到一块,叫人产生不尽的解读;有的画作简单得超越了物象,作者似乎想表达一种图腾。具象和抽象只能说明西方绘画发展遇到了难以解决的瓶颈,不能作为拯救艺术的良方。而中国的水墨却可以让众生找到精神寄托和灵魂慰藉。但不管如何,艺术家都是这样:自己的作品达不到特殊得普遍,就死不瞑目。艺术来源于生活,我们只要脚踏实地,虚心拜读,再高深的作品,也得在读者面前,撩开面纱,敞开心扉。出门左边,就是毕加索的雕像,我要同伴给我拍摄一张留影,一个中国作家与西方画家走到一块,碰撞灵魂,壮大了艺术面对粗俗的胆气,增添了精神面对物欲的份量。

圣玛利亚教堂比邻海得公园,教堂内虚席以待,寥落人稀,显得更加高深肃穆,道貌岸然。在这里仿佛回天有术,神奇无比,而人变得谨言慎行,童真茫然。教堂石柱光滑,墙体精致,每一设计,每一造型,都浸透了工匠和信徒的虔诚。他们要使人间建筑与上帝旨意对接,于是用心打磨,鬼斧神工,出神入化。尖顶形式,难道就是天地对话的翻译?来自异国他乡的我们,怀揣一种轻松心态,旁观当局者的执迷,我们变得十分从容,觉得善良和救赎全摊在这个地方,不如付诸行动,接受众生的洗礼。教堂坐落在市内,与中国建在深山的寺庙有些不同。没有山岚的教堂,如何对话天旻。教堂的高大反而说明宗教的软弱,其实心地的虔诚才是人类理想的教堂,用不作打造成歌德式的建筑。此时想到在机场遇到的教父,与途中遇到的婚庆。应该在教堂里上演的节目却易地登场,即使受梵蒂冈册封的教堂,也徒有虚名

悉尼歌剧院坐落在悉尼港湾,歌剧院外观是三个贝壳型的结构,造型奇特闻名于世,但就其规模来说,算不上惊世之作。我想这三个三角形的雕塑造型,与其说形同贝壳,不如说形同音乐。标新立异的建筑,再奇特也会被时间淘汰;音乐的形状,面对浩瀚大海,回音无穷。

奥运村门前小柱林立,每一小柱上都刻有一个捐款志愿者的大名。时光已逝,历史永存,奥运会只是昨天的盛典,但人们永远牢记,引以为豪,再远的朋友,只要来到悉尼,也要抽空与之一晤。与过往的辉煌见面,可以看出一个人有多大的胸襟。站在这个海滨城市,谈理性思考,可见人的智慧并没有把气吞山河的大海当一回事。

从悉尼大学出来,我们去情人港。海港岸上是一排开放式的酒吧,人们喜欢面对千帆港湾,寡酒而饮,不用小菜。西方酒中日月比东方杯中乾坤少了几份风雅,但他们把自然冷落身外,沉浸在小小的酒吧又似乎显得分外超然了。草坪野炊以后又回到室内轻松,大海可能是他们的最后选择。人对生活看远了,就知道快乐离自己很近。酒吧里的人没有把海港放在眼里,我们这些游客却如获至宝。人们的需要到底是什么,有的人一生追求的,却是别人一直要摆脱的。上船以后大家更多时间是在甲板上,领略海风海景,浮光掠影,远近高低,一路拍摄,与景对白。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在岸上与在海上千姿百态,气宇非凡。

去墨尔本候机处已有不少人,只见旅客陆续过来。在这里,不同语言成了相互交往的乐趣,共同的爱心成了缔结友谊的桥梁。不同习俗、不同阶层、不同信仰、不同族群的人在这里相会,再远的差异也被同一地球同化,一个小小的登机口包容了世界文化的斑斓。

墨尔本公园林立,是花园城市,皇家植物园,集万种植物于园内,供人研究,号称天然氧吧。我们看园内的自然如何被人类安放,自然如何安放自己。一场婚典让我们的行程平添了一份难忘的记忆。白色气球、白色帐篷、白色婚纱,以白色为基调的婚礼,我们第一次看见,让我们感到新鲜。我们在想,不是老外的婚典不会选在这里、不会有这么多的老外、不会是这种形式。上前打听,原来是马来西亚华裔女子与一当地男子的婚礼。墨尔本有来自140多个国家的人组成,因为人生的重要一课,而走到一块,这是太自然不过的事了。世俗的脚步走得真快,想要清静都会落到别人的后头。

汽车向菲利浦企鹅岛开去看企鹅归巢。直升飞机就在马路边的枯黄草地上,这样的景象,没什么奇特,但觉得人类造访自然,是不是可以先推敲一下自然的大门,以免过于唐突和冒昧。我们都在看时间,连海天都变成了一色,企鹅怎么还不归巢?我们进来时的路上就看到不少呆在岛穴里的企鹅在等待出海的伴侣归来。我们像等待一次排练了万年之久的演出,即使是世界顶级演出此时也要吹响口哨,而事实现在却鸦雀无声。人们对自然只有宽恕之心,没有责备之意。企鹅怎么会忘了归巢,其实是观众显得有点心急。他们早知道有这么多人看它,但还是要先派一只探探虚实,被人看到,有人高兴地惊叫起来,然后马上打住,像是怕冒犯这里的主人。艰难跋涉在海滩的一队一队企鹅,离海上岸,摇摆着天然的姿势,成群结队,不存在权杖之争,一派和谐,共同完成亘古不变的归巢程式,即使再多的观众,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归心。无为而为天下式,不要大海也要小巢,连小小的企鹅也满身哲学。队伍向我们这边走来反而没有让人大惊小怪。在我们离开看台,一路上看到一只只企鹅先后离队回巢的情景,不由得驻足观看。这么大的一个海岛,他们能准确地找得到自己的洞穴。为了爱情,生命无限光明。我们从幼小的企鹅身上感受到了生命真正的顽强。

黄金海岸,风浪很大,冲浪人很多,三十多公里的海岸,海水如碧,沙滩如金。我们弃鞋下海,海水潮来潮落,没有来及卷起裤腿。这个海岸除了海水海沙就是海风,不见任何海生物,因而没有海腥气息。大人小孩拿着泳具,有的上岸,有的下海,人类对同一生活分歧得南辕北辙。人的追求看你的目标定得有多大,远大追求,有时会让你获益永远,终生快乐。大海的魅力在于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你光顾它一万次,也永不动心。你喜欢就来,不喜欢就请离开。在大海面前,再清高的人也要做一次迎合,再傲慢的人也要学一回谦虚。它以接纳万象的气度,打扫庭宇,装扮全身,让谁走进这里都觉得自在轻松,适合自己;它用与宇宙对话的礼仪来接待人类,人类的视野一下变得宽广无比;它在安排宾客席位时没有官庶贫富之分,这里永远缺席烦恼。不是远海怀抱有多温暖,而是生活的尘埃需要到远离尘嚣的大海才能抖落干净。人类与生活打交道太累了,需要这样休息片刻,以便再整衣冠。

澳新一水之隔,三个半小时到新西兰。走出机场时得知现在正在下着小雨。自然、纯洁、和谐、稳定是新西兰的特点,这里随便按快门就是一幅风景画。现在在下雨,天气不太好,但档不住风景的美丽。

新西兰是高福利国家,我们顺便去港湾参观,款步不远,就是帆墙如林的港湾。看千帆之港,自己也变得有点像海上骄子,总觉得人生目标缤纷多彩;看风帆之都,自己也变得有点像港湾的胸怀,总觉得人生的责任无限重大。

奥克兰每一景点很近,十分钟一个。接下来我们去中央公园,左手边就是温室花园,热带雨林、百种花卉在园内争奇斗艳,大千世界,无非就是这些色彩!太平洋把新西兰作为天然公园打造得这般漂亮,新西兰也似乎要把所有的家当放在一个公园,生态保护得这么好的国度,想不到还要这样将生灵樊之以笼。走出花园,不快一点到博物馆去调剂一下,确实会神魂颠倒,目炫眼花。在博物馆大家敛容正色,表情凝重,历史有不少地方险象环生,一路走来太不容易。

工党纪念碑靠海而立,挺拔雄浑,场面开阔,树碑立传彰显名人的丰功伟绩,屡见不鲜,但为个人立这么大的碑塔,并不多见。离开纪念塔,我们去了天使湾海滩。大草坪再大也没有海大,但人的视野的局限,觉得这么大的草坪,辽阔无比,不逊于海。草坪与大海相拥,别墅与帆船相呼,恰是天堂之手用超绝的想象涂抹成的一幅油画。然而,天使湾圆形的喷水池,让三只虎形卧物吐出吉祥之水。使这里的风光一下子从天籁走向了音乐。

下午一点去罗托鲁阿。我们坐在长条木椅上合影,背景是一栋一层的典型欧派建筑结构红瓦黄墙的洋房。草坪和建筑美得与众不同,即使没有历史信息,也传递了当下的生活。然后我们去红木杉林,去森林氧吧看看。直径一米的杉林比肩而立,十多个立方的杉树遍及百余公里。这里人迹罕至,但还是遇到一对夫妇用小车推着小孩造访这里。这些参天大树,不只是给了我们一种物质享受,更多的是原始自然的繁茂,给我们一种惊心动魄的精神愉悦。再在这里多呆一会,会感觉到人类的多余,而它们对于我们却不可或缺。人类可贵在视野广阔,即使身材渺小,也不会输给高大的树木,照起相来,还是表现了人的志存高远。

毛利文化民俗村的前面放着一截数十米长,两米高的红木杉树,气派而简单。亿万年的自然产物,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我们用这么简单的背景留影,喜欢的不是一截杉树,而是这种渲染方式。用一根树木作为民俗村的开门之景,不是有相当实力的人,不敢这样设计。民俗村的牌楼是傩具一般的木雕图腾,进入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略带绿色的奇石,大家触摸留影,期盼好运。毛利人的树皮小屋,人形结构,离地而建,简陋矮小。这样的小屋并不足论,但可以反映人类的脚步走得十分艰辛。穿过这里,我们便看到方圆数百米的地热白烟,不少游客,就在流浆干后的白色石块上,或站或坐,感受地热的神奇。有的人没敢走近就匆匆返回,生怕喷浆殃及自己。要建造一个像样的民俗村也避免不了地热的存在,地热普遍得进入了民俗。人类面对自然,即使是灾难也显得非常乐天。

下午三点出发返回奥克兰,途经平原城市汉密尔顿,参观了六国公园。中、日、印、美、英、意六国在这里用自己的理念、本国的特色、不同的情趣建造园林。各国文明超越经济实力,在此争奇斗艳,互不相让,艺术的声音不分高下,平齐平坐。各国艺术摆到一块,才发现大家殊途同归了。人的思想差异,在这里得到了统一,不同的只是形式,相同的却是艺术。艺术奇葩属于这个世界,再别出心裁也跑不出世界的艺术范畴。民族的东西一走进世界,都宾至如归,器宇轩昂。我们在这里没有留影,容纳六国之景的公园,博览众长,拍了下来,真怕完美得失掉了个性。

离开六国公园,在新西兰的母亲河怀卡托河停了一下,这条河流为北岛带来了丰富的电力资源,我们歇息的河对岸就是一座水电站。旅程的小歇选择哪里不行?为何一定要安排面对河流?也许河水流向远方,远方才是我们可以遐想的地方。咫尺生活现实了一阵,再来一次万里空灵,生活才不至于会觉得过于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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