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书非借而不能读也,而在于我则是:书非吃而不能读也。记得,整个小学期间我的课本就从未完整过,刚发下的新书,崭新、工整,可是没过几天就面目全非了。那时的我好像对书有一种独特的嗜好,当然不是对其内容,而是对其材质。书刚发下来,我就情不自禁、蠢蠢欲动,不自觉地把书页变成口中之物。虽然心里很克制,但这种行为成了下意识的动作。好在那时小学的课本后面有专门的生字表,这样才能抵挡住我十余天地“吞食”,这也说明我做事还是有“原则”的,先把后面的生字表“吞食”了,尽量把前面的课文内容保留下来,不至于影响到老师刚开始讲新课自己就没有内容可看。在这些新书中被我“吞食”的最惨的要算寒假作业和暑假作业了,因为发了书就要放假,假期成了它们的噩梦,薄薄的一本书怎能抵挡住我几十天的“口舌之欲”。
有一次,我的语文女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无意间走到我的桌前,拿起我的课本,在惊诧中举起来,对着全班的同学说道:“你这那里是读书,分明是在‘吃书’吗!”就此,我这吃书的“轶事”在学校里传播开来。也正是这个原因,我看到班里女同学把书本保存的和新的一模一样,那个羡慕忌妒恨呀!心里想她们为什么把书本保管得那么好,难道她们不用吗?转念又是一阵窃喜:怪不得她们学习不好(在我的印象里,那时农村女生在小学阶段学习都不是很突出),原来她们不看书。
人总是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因为书被吃了的原因,有时为了完成作业不得不去向别人借书,问男生借吧,他们的比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只好问女生去借,很多人知道我的“嗜好”,有的干脆不借。有一位对我有点“好感”的女生借是借给我了,可上午刚借给我,下午便急匆匆就要了回去,大概是怕我一时控制不住把她的书也当了下口之物吧。
为了尽量把书保管好,我就跟着别人学着包新书。包新书就是用硬质的纸把新书的书皮包越来,防止书皮磨损。把新书背回家,我就去央求奶奶给我包书。虽然书是包好了,但我忘了人家包书是防止书的磨损,但对于防止被吃的作用不大。
到了初中,“吃书”的习惯总算是“戒”了,但书的保存程度却还是惨不忍睹,一个学期下来,此书非彼书也,缺角、掉页不说,每一页都不是整洁的,上面乱画乱写一通,铅印的字与手写的字掺杂、绞裹在一起,很难分辨清楚谁是谁。到后来,知道了毛主席有在书上批注的习惯,自己暗想:一不小心我竟然与伟人有了共同点,这是不是说明我从小就有成为伟人的“潜质”呢!
时光飞逝,韶华不再,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匆匆而过,现在回想起来却也成了美好的记忆。吃书与饥饿无关,只因年少,只因懵懂。如今想来,虽然唐突却也有几份天真、几份烂漫在里面,这也许就是童年本该有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