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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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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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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有条河


我的家乡地处山东与河北两省交界,两省之间以河为界,而我的童年就是伴随这条河流成长起来。由于这条河位于村子的北面,人们都习惯称之为“北河”,长大以后,才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叫:漳卫新河。

北河是一条咸水河,咸水河不同于沟渠、湾子里的水,是活水,它能涨能落,有时宽漫一望无边,有时狭窄如同小溪。也正是由于这一原因,老人们从小就严格要求我们一帮“小淘气”,不能到北河边上去玩,对我们说河里有“泥鬼子”,如果靠太近了,就会跑出来把人拖进水里,还郑重地举出一些“真实”的例子。这些“真实的谎言”对我的作用非常大,我十岁以前从未敢到河边去玩过。然而,再真实的谎言总是有被揭穿的时候,等到我十岁以后,北河不再是我的“禁地”,而成了“乐园”。

夏天,北河是孩子们的天堂。吃过午饭,一群小伙伴一起,来到北河边,一个个脱的一丝不挂,跑、跳、欢呼,张跟头、打旁练,捉迷藏、打泥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极尽乐事,无忧无虑。但是有一点,我们只是在靠近河的地方玩,从不敢到深水里去游泳,特别是在涨潮的时候,这不但与大人的告诫有关,更主要的是我们都知道北河确实不同于湾里的水,水流湍急、深不见底。北河在带给我们玩耍欢乐的同时,还带给我们收获的喜悦。由于物质的匮乏,抓鱼摸虾是我儿时练就的一项“能事”。北河岸边的螃蟹就是最理想的猎物。在河边玩耍够了,我们就去抠螃蟹。螃蟹就藏身于河边的泥巴地里,一尺多长的泥洞,把手伸进去,轻轻往外一带,便把螃蟹抓出来。北河边的螃蟹特别多,每个洞里都有,有的洞里还是两个,有“硬盖”、有毛蟹,个头都很大、很肥,特别是到了谷雨、芒种时节,顶盖肥。抠螃蟹是我们的“乐事”。“照螃蟹”则更加有趣,雨季来临,在下过小雨的晚上,我们就三五成群,拿着手电筒,来到河滩上。这时,螃蟹都跑到外面来喝甜水,密密麻麻一片,我们就追着螃蟹跑,不一会就能抓一水桶,满载而归。

冬天,北河同样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那时的天气比现在冷的多,一到冬天,天寒地冻,冰冻三尺,北河里的冰结的很厚,成了走亲串友最便捷的途径。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我们村里人与河对面不少村庄的人有亲属关系,夏天走亲戚需要绕道,冬天河里结了冰,从冰上走过去便到。特别是住在村北面,而亲戚家在河对岸的,到河边喊几声就能听见。我们小孩子特别美,走姑家、访姨家成了家常便饭,想吃好东西了,跑过河去就行。“打嘎嘎”是冰上一个特有的项目,把木块刮成中间鼓两头尖的形状,用鞭子抽打,越转越快,非常好玩。每年冬天,在北河里“打嘎嘎”占用了我们大量的时间。玩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但爬起来继续玩,留下一路欢笑、一路美好。

对北河记忆最深的要属扫盐土这件事了。每年的初秋时节,北河的河滩上都会涨出一层白色的盐沫,人们称它为盐土。听老人们说用盐土腌出来的咸菜,味道特别,几乎每家每户都用盐土腌咸菜,作为冬天饭桌上的主打菜。现在想来,盐土腌出来的咸菜,味道特别是一方面,没有足够的盐吃却应该是最主要的。早上五点多钟,天刚蒙蒙亮便起床,奶奶叫上我们兄弟几个,拿上扫帚、簸箕,推上小推车,来到北河滩上。这时,人们开始陆续的来了,每家都是大人领着几个孩子。初秋的风,很爽,很舒适,风中还夹杂着谷物的香。每家各占一块地,大人们边扫边说话,像我们这些小孩子一开始扫很认真,过了新鲜劲,就开始不安份了,追逐、跑跳、打闹。河南岸的人满了,河北岸的人也满了,有认识的就开始高声喊话,问一些家常理短。大人的说话声,孩子的欢笑声,远处传来的鸡鸣与狗吠声,混杂在一起,组成一幅农家乐的大合唱。现在想来,是那么的舒适、惬意、纯真、祥和,让人留恋,回味无穷。

落叶归根、倦鸟归林,现在回老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次回去也是来去匆匆,但只要能腾出时间,我就来到北河边上,站上一会,搜寻一下记忆里的影子。虽然现在的北河,窄了、浅了,没有了以前的光景,但正是这份对往昔的思念,让我永远想起、留恋、思念家乡的这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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