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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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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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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又开

茉莉花又开

离家七八日的光景,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面而来,不由自主的一股美好之意涌上心头,禁不住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的茉莉花又开了。随即往阳台方向看去,在阳台的最南端,那棵茉莉花身姿还是那样的纤细轻盈,枝叶还是那样的曼妙婀娜,就在一束向阳的枝端,齐齐地开出三朵爆米花大小的白莹莹的花朵,这花朵白莹莹中透着一丝绿意,绿意很淡,淡的让肉眼都不能觉察出来,只是一种能意会而不言传的感觉,这不易觉察的绿意让人觉得花朵白得深沉和幽静。

这棵茉莉花的到来,有些偶然,又好像是和我家有缘分。是妻子去年夏季从外面拣拾来的,她刚来我家时,枝条稀疏,弱不禁风,总感觉它会随时倒向一边。颜色也不正,像是营养不良的小孩子,皮包着骨,浅绿中泛着黄色。我起初是不认得茉莉花的,但对其名头却是早在耳闻,因为在我的家乡,廉价的茉莉花茶是人们一年四季浸泡在岁月中的最爱。从小我就耳濡目染了她的滋味她的花蕾,但唯独没有见到过生长着的茉莉花。

正是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让我在初识她时,就对她有了一种无缘无故的亲近感,当看到她的纤细和柔弱,大大地激发了我的爱心,我对这盆弱小的茉莉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友好,浇水、施肥,把它放在阳台的正中央,让它充分享受阳光的恩泽。爱心对人是阳光雨露,对花是双重的阳光雨露,她成了阳台上所有花中“万般崇爱于一身”的那一个。我经常给她“开小灶”,肥料给她的最多,水给她的最足,白天把她摆在最朝阳光的地方,晚上挪到客厅的里面,下雨天从楼下接来的雨水,也先让她喝饱,才给别的花。让她得天时、享地利,我想如果花会说话,其他的花一定会说我偏心眼,说我不公平。

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是偏心了,不管怎么说我的偏心最终是有了结果。渐渐地这柔弱的茉莉花有了生机,枝条开始长长,颜色也开始纯正,由绿中带黄,变得全是绿色。偶尔也开出几个花骨朵,先是一个绿色的小包,慢慢地从顶部长出白色,白色越来越多,顶部也越来越大,直到绿色包不住白色,最后白色的花瓣向四外绽开。而这时,也是茉莉花香最浓的时候,靠近了闻,和小时候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浓烈,纯正,沁人心脾。

初识茉莉花芳容的我,对这盆小花寄予了热切的希望,总盼望着它能枝繁叶茂,花开满枝,让整个房间里都充盈着浓郁的茉莉花香气。我对这盆小花赋予了更加偏心的爱,更是关爱有加。在水、肥的供养下,在爱心的加持下,这盆茉莉花长出了我期望的模样。好像在一夜之间,枝条多出了一倍,挤满了整个花盆,花苞站满了枝条。起初是绿包白,一二天的功夫,花骨朵越来越大,白花从绿衣中挣脱出来,像展翅欲飞的小鸟。再一夜,花朵全部绽放开来 ,一时间出现了“花千束”的繁荣景象。这一茬花朵刚开败,接着花骨朵又长满了枝条,不几日又是一树“千花束”。

事有起落,花有盛衰。茉莉花经过一个夏季的灿烂辉煌,在冬季彻底的沉寂下来,虽然我还是持续地对她偏心,也热切希望她能在春节里再次绽放她的灿烂辉煌,希望在寒冬里有一树花色花香。但是她却好像是“冬眠”了一样,一直是不温地火地生长着。我也因此降低了对她的期望,能开出一朵两朵的花来就好,但是愿望始终没有实现。

清明后的第一天,我和妻子离家去了省城,离开家时,我给阳台上所有的花草浇灌了足足的水,计算着有个十天半月的不会妨碍她们正常的生长。当然,我还是照例对茉莉花爱护有加,不但给她浇足了水,施了肥,还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和一番。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情况下,我失望地叹息着。

惊喜是喜中最美好的一种,因为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而那种意料之中的喜,应该算不得是喜,只是一种时间的等待而已。我推门而得的茉莉花香,让我体味到了惊喜的味道,它让我如同得了宝贝似的。同时,它也让我相通了一件事,世间的事,切不必渴求,因为一旦渴求了,任何得到都不再有惊喜的味道,虽甜但缺少甘,喜的味道不足。它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应该保持一颗平淡的心,因为以平淡的心对待事物,不渴求,不奢望,就会有很多惊喜发生,就会体味到更多的美好。

于是我也想到,自己原本对茉莉花热切的希望,就是一种渴求,虽然得到了满足,产生了美好的感觉,但相比于这推门而得的美好,却是差了一个惊喜的距离。花香如此,世间的一切事物同样如此,平常心态,花香自来。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突然想到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我觉得自己从内心深处理解了史铁生,也从内心理解了他的作品《我与地坛》。我觉得我和他同样是对生活的一种悟,当然这种悟是有所区别的,他的悟是从痛苦中得来的,我的悟是从美好中得来的。更有,他的悟因为来自痛彻心扉,所以更深刻,更刻骨铭心;而我的悟因为源自惊喜,所以可能比较直接,比较浅显。要不,为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话是如此让世人所推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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