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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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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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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大事儿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把理发叫剃头。奶奶常说“光光头,打一百,不生虼蚤不生虱。”

那时候,人人都是短头发,若一个男孩子,头发长了不理,大家会喊他“大姑娘”,或者说他变成“女的”了。听到这话,那是让人最怕的,也是叫人羞臊到脖子都红了的事情。

记忆中,负责全村剃头叫“包庄儿”。当时,理发师只给男的理发,女孩子的头发,是在自己家里剪的。

村干部会按照各家理发人数,一年夏秋两季收粮食。收好粮食,交给师傅,算作报酬。

乡下人朴实,深知人家手艺人不容易,大老远走村串户,辛苦为大家剃头。家家都会拿出上好的粮食,集体收好后,派人送到剃头师傅的家里。

父亲是全村出名的实在人,因此村干部派他送粮食的次数就最多,在他心里,也十分愿意为村里人跑腿儿的。每次送完粮食回来,他常说,“咱们村收粮快,质量也好,这‘头’等大事儿,咱得做到前头,不能让别人笑话,也不能亏人家剃头的”。

父亲每次积极送粮,既表达乡里乡亲对手艺人的尊重,也兑现一份承诺,还为自己能给村里办点事儿而分外开心。

母亲每次剪头发,她要带上家里的剪刀,让邻居一位嫂子帮忙。母亲天天地里、家里的忙,也顾不上梳理头发,每次都剪成同一种发型,叫“剪发头”。

记得母亲虽然是一成不变的齐耳短发,但也非常符合她简单利索的个性,同时她又天天操持家务忙前忙后,这样反倒打理起来方便省时。

记得当年大姐、二姐的头发都是母亲负责理的。她俩都喜欢长头发,二姐的长头发被母亲辫成的长辫子,一定能赛过样板戏《红灯记》里李铁梅的长辫子。后来二姐要留短发,母亲把它剪下来,在我家放了好几年,村里来了收头发的,还用它换回五块钱呢。

当时, 每次“包庄儿”的来剃头,在村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孩子们下学回来,全是排好队,依次等待,站着剃头。大人们这时候都不会来剃头的,是怕让孩子们等久了,耽搁他们上学。

记忆里,父亲总是剃成光头,是用剃头刀刮的那种。那时,孩子们理的光头,是不用水洗的,直接用推子推一遍就好了。而父亲的光头,因为要用剃头刀,先用热水把头发洗湿,然后再剃掉头发。

每次看着父亲,闭着眼睛,舒坦地坐在高板凳上,享受剃头师傅给他洗头。之后,理发师拿着剃头刀在一块特制的刀布上熟练地打磨完,趁着头还没干,麻利地一刀刮掉一片头发,一会儿功夫,就剃成了光头。

这时候,看着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当时我的心里不住在想,盼自己快长大,也能学着父亲,剃个光头,在同伴们面前一亮相,肯定会有一个惊世骇俗的新形象吧。

看现在城里年轻的理发师们,几乎都不用剃头刀了,他们多是使用电推子和剪刀理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这项技术。

如今走村串巷的理发师已经很少碰到了,镇上、城里的理发店也慢慢多了起来,它们不仅装修的排场、方便,还起了好多时尚好听的名字,“剃头”这个词儿也慢慢少有人用了。

这些年,人们的生活质量不断提高,对美的需求也悄然发生着变化。男女一同到理发店理发也早成了普遍现象,随之而来的美发、染发、发型设计等专业性很强的技术也进入这个行业,为不同层次的消费人群提供各种特色服务。

随着时代的发展,带给人们前所未有新变化,人们也有了更多的新追求和新审美,但小时候老家人表现在剃头方面简单、朴实的生活习惯一直影响着我,待人处事时真诚、善良的品德,永远留存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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