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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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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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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三不会”

小时候的往事,我清楚记得娘的“三不会”。她从不会骂人,不会与人吵架,也不会护短我们。

 娘是一个普通农村妇女,不识字,也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她在村里总是以谦和、退让的方式,与乡邻和睦相处。

那时候在老家,家家都养有鸡、鸭、猪、狗等禽畜。没有谁家鸡是在笼子里的,谁家猪是在圈里的。可以说,天天都能见到鸡、鸭村中走,猪、狗到处跑。 那场面,是儿时记忆深处的一道美景。

 大家生活在一个村里,多是友善和谐,相安无事。但也不免遇到,王家的鸡丢了蛋,黄家的牛儿吃了刘家的庄稼,张嫂子家丢了一个倭瓜,……这些事情,与电视剧《乡村爱情》里的故事十分相似。

 这样也常听到,王婆婆骂自家的丢蛋鸡,刘家人找黄家人论理,刘嫂子骂谁偷了她家的倭瓜……一来二去,今天明天,小孩子们模仿能力强,很快学会大人的话语。

 娘是自有她的想法,从不愿意那样的。她常说,别人骂你,又长不到身上,何必非要骂回去呢?骂别人,只图一时口舌之快,又不抵啥用,你本来是占理的,骂了一堆难听话,反而有理说不清了。如果,你本来就不占理,那就更不能骂人。你骂张家的鸡,李家的猪,那不等于骂主人吗?虽然对方没有理会,但你却把人家得罪在心里。

 她经常跟我们说,有话好好说,你骂牲畜,牲畜也不懂,主人接住跟你对起来,弄不好,小事闹大,划不来。

  娘就是这样的,从不愿意去跟别人斤斤计较,更不会指桑骂槐,旁敲侧击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

 小时候,常听娘说她嘴笨,从不敢跟别人吵架,也是她心里知道,吵吵闹闹解决不了问题,还伤和气。

  她在家里,也是从来不和爹吵架的。以致我小时候认为,娘是个软弱的人,害怕爹。长大后,才慢慢懂得娘的道理。

 她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跟爹争吵,那样对孩子们影响不好。在她心里是深爱着这个家的,当然也深爱着爹。在火头上,她选择让步,不愿跟爹多理论。如果两个人针锋相对,容易把矛盾激化,弄的互相伤害,也给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在娘心里,爹不是坏人,就是脾气急一点儿,他火气上来了,娘忍一忍,不说话,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不一会儿,他火气一下,就没事儿了。过后,谁是谁非,大家也会清楚的。爹若错了,他知道后,心里愧疚,虽然没有嘴上说出来,下来也会更加体贴一家人的。若是娘的不是,爹说过她了,娘也自会改正的。这是在我们家里,爹娘最简单的相处方式,也是留在我心里多年难以忘怀,爹娘最朴素的家庭教育。

 娘教育我们最多的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她从不护短孩子们,谁做了啥事,自己要担起责任,她从不会庇护、纵容我们犯错误的。

 记得小时候,弟弟在村里跟他的小伙伴们闹矛盾了,娘先要主动安抚邻家的孩子,甚至当面跟人家赔礼,过后把弟弟带回家,让他检讨、反思。我和姐姐看不服,说这次弟弟没错。娘说,“是没错,也不该跟一起玩儿的小伙伴动手啊,今天你打人家一拳,明天他还你一脚,有啥深仇大恨,为啥非要动手呢?”我们一想,娘说的是对的。你动手伤着人家,人家找上门来,咱们家还能安生吗?人家伤着你,那咱们也是不能接受的。

 长大后,弟弟回忆小时候娘的教育,常风趣地说,咱娘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教育,她想让儿子做君子,怎么能一时逞强就动手呢?

也许在当时,只有这样,对不懂事的孩子们来说,娘的教育,是让容易冲动、莽撞的孩子们冷静、克制和自律的最好方法。

 娘常教育我们说,跟别人相处,要厚道。占了人家的便宜,自己心里不踏实,吃点亏,可能一时心里过不去,时间长了,什么事都会淡化。

 娘天天忙着地里、家里的活儿,但她也从不忽视对我们的要求和教育。娘要我们在外面不要惹事,要学会自立,任何时候都要有担当和责任心,诚实守信,脚踏实地,是立身处世之本。

 娘,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农村妇女,她的“三不会”,也深深印在我心里,让我受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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