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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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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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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熜里的美食

曾伴我度过儿时一个个寒冬的火熜,让我享受到冬日里的温暖,在那缺衣少吃的寒冬里,每天我肩挎书包去上学,手里也不忘拎个火熜,再冷的冬天也没觉得有多少苦寒,火熜里的各色美食,也给我增添了不少乐趣,让我在冬日里有了更多的温暖和寄托。

小时候,我花了几分钱买了几颗水果糖,我把糖放入空的“百雀灵”铁盒子里,然后放在火熜里烤,待硬糖化为浓汁时,香气四溢,然后我用一根木柴棒蘸一下,顿时稀溜的糖丝被扯得很长,几个小伙伴你一口、我一口的分而食之,即使嘴角烫起水泡,心里还是其乐无穷。

趁父母下地干活不在家时,我从楼上的陶瓷罐里偷了一把黄豆和玉米放在衣袋里,并将陶瓷罐里的黄豆、玉米抹平,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免得被父母发现后要遭受挨骂,然后带回学校,享受火熜里的美食。

在火熜里煨玉米、煨黄豆不能一下子放得太多,一次放五、六粒最为适宜,否则待黄豆、玉米煨熟时来不及夹出容易烤焦。

我把黄豆和玉米放进火熜里,然后用二根木柴棒不断地翻炒,过了一会儿便会响起“噼噼啪啪”的响声,豆香、玉米的焦香味儿便随着热浪向上窜进我的鼻子里,闻着诱人的香味,我马上用二根木柴棒夹起,美味就这样开始了。后来我们还发明了用细铁丝卷起来的煨豆工具,一圈圈的细铁丝缠绕成勺形小漏斗,一兜分清扬。我用小漏斗把豆子从火灰里一粒粒扒出来,放到手心上,太烫了,连用嘴一边吹,一边用两手相互交换着,这样倒腾一会儿才把它送进嘴里,顿时香气溢满全身。精打细算的小朋友通常是一颗一颗往嘴里丢,能吃多久是多久,贪吃之人一下子倒进嘴里,囫囵吞枣,然后盯着旁边朋友手里的,两眼放光。

用火熜煨粉丝也很有味。那个季节刚好各家都做了番薯粉丝,细长的干粉丝,剪成菱形状的粉丝边角料往火熜里一伸,接触炭火的部分立刻受热膨胀起来,伴随着缕缕青烟,灰褐的粉丝条(块)立马冒出“吃吃”的声响,进而像馒头一般快速发酵,一时洁白如霜,又像出水芙蓉一般带着无限娇羞隐隐生香,不一会几,一节粉丝就烧熟了,入口细嚼,膨松脆响。

用火熜煨年糕更是另一种美味。我从寒冷的水缸里捞起一根年糕,切成几段,把它放到火熜里,这是一项是细火慢活,还要不时翻转。我时而用火熜烘手,时而闻一闻火熜里散发出来的香味,焦急地等待着美食出炉。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年糕的焦味,我翻看火熜里的年糕,有裂了口子成焦黄色的,有变形起泡的,但都香味扑鼻,令人馋涎欲滴。我还以为好吃了,用二根木柴棒夹起一段年糕,拍拍碳灰,立马把年糕望嘴里送,咀嚼着还是半生不熟的年糕,虽然没有吃到美味的煨年糕,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一种满足便感油然而生。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一般是享受不到麻糍的美味的,直到队里实行农业生产承包责任制后,在冬至季节才有麻糍吃,刚做的麻糍趁热肯定好吃,冷却后的麻糍拿到火熜里烤更是一种美味。

我把麻糍放在火熜的铁丝盖上烤,一会儿,麻糍便会发出“砰……砰……”的响声,这是麻糍的外皮逐渐膨胀胀破的声音,只见一个个乳白的气泡像岩浆一样喷涌而上,随即浓郁而又温馨的糍香,扑鼻而来,不断地在空气中弥漫和飘荡。“啪”的一声麻糍胀破了一个口子来,浓郁的糍香随即在空中飘荡,这时,我用手按一按麻糍,皮脆糍软,说明麻糍烤透了。我一口咬住麻糍,用手一拉,呼拉拉的粘稠的糯米浆能拉得很长,在刺骨的寒风中还冒着腾腾地热气。烤出的麻糍外焦里嫩,两面金黄,不但香味扑鼻,吃起来更是脆又糯,甜甜黏黏的香味一直在舌尖萦绕,吞进肚子里后,还忘不了用舌头再舔一舔嘴巴,再次回味无穷。

有一次一位小朋友在家里偷了一个鸡蛋,那时鸡蛋不是随便可以吃到的,自己家的鸡蛋都舍不得吃,一般拿到供销社换盐和换点灯的煤油。这位朋友把鸡蛋放在火熜里面烤,过一会只听见“砰”的一声爆裂,他的下半身衣服上全是草木灰和炭沫,吓得他连忙跑出家门。

之后,我不断地换着花样在火熜里制作美食,比如煨土豆、煨番薯、煨蚕豆等,而且越来越有经验,越做越美味,火熜成了我的“万能烤箱”,品种可谓日新月异,花样翻新。

火熜里的美食,成了我在寒冬里最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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