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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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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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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岁月

那个青春岁月

浓密的树叶包容了树杆的时候,夏天真正的来临了。

即将面临迟到,一路小跑的我奔向学校。远远处,就已经传来了同学们合唱的歌声,“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这是中午第一课,也就是音乐课,隔着教室的玻璃窗,候老师正带着同学们唱歌。这个时候如果喊“报名”进去,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弄不好,要让迟到的我站到教室后面去的。思虑中,我决定坐于教室外的台阶上等下课。

校园的院落是祼露的黄土地,风儿吹来卷起几丝丝黄土撒野的在教室门前的空地上盘旋着,教室正对面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的边缘或新或旧残存不等色泽不全的半截旧砖头垒成网状漏空的花园边很是醒目,比它更醒目的是竹林边上几株株叫不上名的花儿懒散的争相开放,有粉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和诸多杂草交织在一起,几只只麻雀叽叽喳喳,一会飞上竹梢,一会儿落下地面,校大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赶集的三三两两的人群来来往往,偶尔拖拉机,三轮车,伴着吵杂的各种叫卖声通过。隔壁几个教室,上语文课、政治课的老师声音此起彼伏,我们隔壁是初二(一班)的教室相当安静,我瞥了一眼,同学们悄然的在纸上写写算算中。

说来也怪,平时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时候,从不认真听讲,即使音乐课也不怎么好好歌唱,今天被隔在教室外,却格外的感到孤独与落寞。那一时刻,整个校园里似乎极为安静,安静到只有我的羞耻心和同学们整体的歌唱声,我感到了内心一丝丝的悲凉,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同时内心也跟上同学们的调子起起落落。

那是1993年, 我正上初中二年级夏天的一幕。时隔多年,这种场景似乎比我在那里读了三年书的记忆更为清晰。

我曾就读的中学是一所农中,它座落于川道的一小乡镇上,一条312国道横穿学校门口,学校的地势相对沿校的公路来讲是一个硕大的土坑,发蓝而陈旧的铁大门似乎一直敞开着,校内掘指可数的十几间砖木结构的教室在这个寂静的小镇上显的格外突出。推开本是陈旧的蓝漆木制的教室门,四十多张陈旧不堪的桌面上或有涂有墨水或有刻字或坑歪不平且没有桌框的木桌子整齐摆放,脱落的淡蓝色木框镶着的旧玻璃仍旧明亮,黑墨刷成的黑板边上搁着一卷旧毛毡做的黑板刷斜躺在沿边上,教室内后右角处零散摆放着打扫卫生的用具。每到考试之时,同学们抄袭后的各种类型的纸条能把那角落堆成小山。

整个校园内每排教室边都载有几棵如我们年龄般大小的白杨树,只是每棵树上多有不知哪个同学刻上了明显的字符,那些发旧且有裂开的字迹中,不难看出多是些人名字就是些诅咒的骂人话,那些丑陋的字迹岁着岁月也深深浅浅的搁置在树皮上,随着流逝的岁月,树上的痕迹没有消失更加扩大显眼。

硕大而光秃秃的土操场是两个两个篮球场组成,只要不下雨下雪,总有打半场或全场的学生在拼搏着。尤其是每到星期五下午的大扫除时,即使同学们不断的或提或抬的向院子或操场洒水,却仍旧也压制不住风旋起来飞扬的黄土,校内从初一到高三级全校学生不过四五百人,学员来自于附近的乡村,有些远一点的乡村学生还要背上馒头住校,说是住校,我曾进去过一次宿舍,也就是一排木凳子上搭起的简易床板。学校大门的右手边,便是为教师和住宿学生们提供的取水区及学校的大灶。每天放学铃声一响,住宿的同学们便一涌而上,外里层内里层的包了几层排队打水打饭大小不一男女学生。

父亲买给我的新飞鸽包链条车,青而发蓝印有童画的帆布书包,综红色皮鞋,使我那时候上中学的标配,我的座位总坐在前排位置,按理说应该是优秀学生,只可惜班上40多名学生中,我的成绩倒是让人大跌眼镜,即使一段时间老师对我的学习抓的紧了,考个顺着的十来名左右也都是掺杂了一些水份的成绩。每每上课,我看到一个个孤单文字被顺成一排排一行行让我读背,或是那些叽里呱啦的英语,还是数学那复杂的计算都另我烦燥之极,只感觉头晕目眩,无精打采,即使托着着下巴瞅瞅窗外还是在桌子底下玩各种小动作,就是听不进老师在讲台上唠唠啥。即使如此,老师提出的问题,我也会随着同学们举手而举手,同学们摇头我摇头一天天的当着南郭先生且认真的做着好学生的陪读。如果按纪律讲,真是一个好学生,每天按时到校,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从没有不交作业显像发生,而作业也多是同学帮我全做掉了。偶尔我做一次,也会连人家学习好的同学作业本上的标点一并都抄着来。

即使我的学习如此,丝毫也未影响上学的心情,不!应该是我们班上四五十人的集体中,大多同学都是我和一样傻傻的处于对知识,对未来懵懂的状态,每一天似乎都过的轻松又愉快,那时候最流行一句话,说是2020看将是世界末日,我们经常将这世界末日的口号挂在嘴上,在心底里却感觉那真是遥远,遥远的似乎在我们的一生中从不会到来。日子就在这样无知无味戏闹中来来去去的愰惚而过,而每一天,我或是擦亮皮鞋或是洗白白色的运动鞋,衣衫整洁,一头乌黑的齐短发到扎起来的马尾发再到发长发辫伴着浅黄色的丝带飘飘洒洒。我的青春我的梦,就是在那些每天愰惚闲扯淡谈中及没有奋斗的光阴中度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无知也是一种快乐”。

那时候,正是十三四岁的年龄,性格处事如校院内的黄土地一样本真而裸露,曾记得一个冬天的清晨,早上早读时间,我穿一件很时尚的黄色毛毛衣刚坐在座位上,一个男同学一会用纸弹打一下我,又一会用纸弹打一下我,虽然我不爱上课,但每天来学校安稳的坐自己座位上看看书,翻翻包还是必须的。他一会来摇一下我的桌子,一会儿将我的橡皮擦扔地上,我瞪了他几眼,他也仍是嘻皮笑脸手舞足蹈三番五次的招惹我。或者说他只是在和我玩耍,或许当时我的脾气很坏,站赶来就揍起了他,那种情形以至于我现在都不想回忆,我和他打在一起,从教室中间打到讲台上,也忘记了谁拉开了我们。

直到第二天,他从我的桌边走过,无意中看到了他脸上的青印,那一时刻一种害臊加谦意的心情围绕了我,而我仍旧没向他道一句对不起,即使直到毕业。

以至于后来我上了中专,一次伴着我的同学去卫校看她的老乡时,尽然我的那位男同学和我同学的同学在一个宿舍。那一瞬间,我们彼此在突然的惊奇中又恢复了彼此的躲避与沉默。

中学,那个另我曾感觉漫长的时间段,在我们的人生长河中来讲短暂又急促,似乎是一会儿的梦境一愰而过。朋友可以选择,而同学却无从挑选,我们尤如牧羊人赶着的一大群羊,被分划成了一群群放进了羊圈。那些时常偷着抽烟打架调皮捣蛋的男同学倒是印像深刻,那些默默无闻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数年后相见了却一时叫不上名字,那个推着自行车要捎带我一程的男同学骂干了我的唾沫他都不滚远的回忆,那些考试的日子,我们用心良苦的做种各种手风琴的抄袭纸条装满了口袋,那个唠唠叨叨为了一道题追着我讲的几何老师已经面带苍桑身体又缩小了一圈,那个上课站于我桌前唾沫渣溅到了我的白发苍苍眼镜架到鼻梁上的语文老师已经坠入在泥土里。

时隔多少年,我似乎看到那个积雪堆在操场上的日子,我不顾寒冷依然和几个同学打着兵乓球,每到下午或放学后还到操场上去玩几圈篮球,好友的紫色上衣偶尔在我面前闪烁,我们一起嘻闹追逐的情形......

毕业的铃声即将敲响,家人一句“赶紧回来快帮着做生意”的一句话使我突然迷茫,面对家里的生意布摊、商店、食堂,难道我马上就要参与?正如我的同学羡慕我说,“你美的呀,天天能吃水果糖”,天天能进食堂。毕业倒数的一个多月,背历史,学数学,看语文,感谢上苍佑护,我尽以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考进一所中专,而之后明白学习在人生中的重要时,即使成绩再好却已经成了“定数”,一切永无重来的定数。

如果说人生很长,而人生最关键的也就是那么几步。中学,在那个年代非常重要,就是那最关健的几步,面临考中专,中专三年后就能有工作,面临上高中就可以考大学,同时,也是面临着中学毕业随着大批的学生涌入到社会的洪流中。

而在农村,在我们的那个时代,我们这些草根般的孩子见识少至又少,多数的人只渴望有一份工作,能离开黄土地穷山沟端上铁饭碗的工作。

拿上一张手掌大的毕业证时,我们如树头上的鸟群四散离飞,中学时代彻底画上句号,所有的同学各奔新的驿站,即使以后上学再也无从找到中学时的纯真、青涩以及祼露的性格,中学那个人生最为重要的十字路,我和我的同学们真如当年兴起的那首名叫《水手》的歌词一样,真正尝到人生中的艰幸,切实的领略了生活的不易之时,明白了家长的用心良苦之时,懂得了老师对我们的教导之时,我们已经成为了局外人。

而今,还是曾经的土地,阳光下,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女孩们,他们站在学校门口,这是一个新修的学校大门,或者说学校里的一切与其曾经一切面目全非,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这是上课时间么?我突然的一句问话,她们以羞涩而惊讶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他们一定把我当成了学校中的某一个老师。而那一时刻,我又一次看到了多年前的我,当时的年龄,当时的青涩。

一所全新的学校倚立在我的眼前,色泽鲜亮,高楼临立,门明窗亮,这是我们“曾经的中学”,还是在原来的季节,原来的土地,而却亦不再是曾经的中学,原来的人群、原来的痕迹、那个时代已经离此时的我遥远而去,似乎早在几十年,上百年,似乎又是昨晚的梦境。

                                                            2022年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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