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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本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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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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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悟

文/方菲

(一)

清晨,我站在站台,等着开往终点的公共汽车。

大街上光鲜亮丽的人,熙熙攘攘,步履匆匆。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有人在意我此时此刻幼稚的想法:大树为什么要生长?植物为什么要开花?人这一生究竟是为什么?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脑海里怎么蹦出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简直太过荒诞。

几千年来,万物生长,人类绵延,生生不息。千篇一律的生活延续至今,被人们奉为圭臬,很少有人有过这些稀奇怪异的想法。突然喜欢上哲学这形而上的东西,它似乎可以解决许多的困惑。

(二)

苦难之于人,可以锤炼一个人,也足以把一个人摧毁。

生活对人的考验是残酷的,高加林一生充满了悲剧色彩的。上帝是何其吝啬,何其残忍,这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一次一次遭到生活无情的抛弃,摔的血肉模糊。高加林的一生又是奢华的,因为有巧珍这样一个朴实善良的姑娘,无私的爱着他。这也是现代人孜孜以求,而始终无法强求的事情。

也许,生活本身的矛盾就是无所不在的上帝。假如万能的上帝强迫我们在无尽头的路上跋涉,假如严酷的厄运紧紧攥着我们的头发,我们有什么法子?高加林在连番的重创下,领悟了人生的真谛,也失去了一生中最宝贵东西。现实里,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扼住命运的咽喉?

我们生来就是旅人,都拗不过命。大多数人都是很卑微的扮演着自己的小角色,沾沾自喜。多少人?为了那一点点小私利或者小欲望,被迫妥协,甚至不惜放弃人格尊严。

(三)

白昼的时候,我睁大惺忪的眼,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始终昏昏噩噩,大脑一片混沌。黑夜的时候,我竭力的闭上双眼,思绪却如流云般飞转,活跃,跳动。试图捕捉转瞬即逝的灵力,始终跟不上节奏。

这个季节,惯常的阴沉, 持久的雨让人窒息。太阳是吝啬的,那一点点熹微的光,照不到这个角落。习惯了没有阳光,就像痛久了就没了感觉。

生活虚虚实实。你能看见的,未必是全部的、真实的。笑颜如花的后面指不定是怎样的泛滥成灾、千疮百孔;不苟言笑的也许是不愿言传的安闲自在,悠哉乐哉。所以不要妄自断言,也不要盲目揣测。 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时时都会感到被生活的波涛巨浪所淹没。你会被淹没吗?除非你甘心就此而沉沦!

既要脚踏实地于现实生活,又要不时跳出现实到理想的高台上张望一眼。在精神世界里建立起一套丰满的体系,引领我们不迷失不懈怠。待我们一觉醒来,跌落在现实中的时候,可以毫无怨言地勇敢地承担起生活重担。

(四)

十一放假五天,虽然和去年比少了两天,仍然欢欣喜悦,滂沱大雨也没能抑制放飞的激情。

还没来得及喧嚣,假期就结束。紧接着考试,阅卷,分班。新班级,新学生,人心浮动,好心情全没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越是权利云集的地方,越是暗流涌动。

桂花开了,香气溢满校园。曦光微凉,立于楼之巅,校园、小山尽览眼底。生活步入原轨道,面对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似乎又找到了归属。也许,能体现我价值意义的地方,就是这麦田。而我,也只适合做个忠实的守望者。

人生不能没有追求,我们也总是在不停的仰望。那些离你远的、你不曾得到的、还没有得到的,都幻化成美丽的剪影,时时抽搐一下你渐渐麻木的神经。告诉你,前方很美好。

现实总是在无奈中慢慢妥协,继而趋于庸常。然后还不忘来一句:“你的远方,或许正是别人的围城”来自我麻痹。我们都是做惯了奴隶的人。

(五)

日子进入庸常,按部就班的生活就显得格外索然寡味。人就开始慵懒,乏力,妥协,麻木。

早自习,站在楼顶看着花坛,一片青绿,格外亲切。万物沉寂,整个人无精打采。连日的阴雨,花坛里的太阳草却愈发青葱,绿的那么纯粹,那么的生机盎然,于一片萧然中看见这样的景,颇感欣慰。零落的桂花四处飘散,嗅不到一丁点儿香气,好生遗憾。

花坛里的剑麻,前几天才见她们挤挤挨挨簇拥着白花苞,甚是繁盛。每一朵花,只为那瞬间最美丽的一刻,努力生长,耐心等待,逢着自己花期的芬芳。绽放的时刻,该是何等热烈喧闹,美妙奇伟!然而,今天再见已是一地的凄凉,花苞散落,只留下光秃秃的茎秆,东倒西歪。不知道昨天晚上经历了怎样的浩劫,七零八落的花苞还残留着斑斑泪痕,凄凄艾艾。

是不是,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容易消亡。

(六)

时光在不经意间溜走,亦如有些人,总会悄无声息的离去,让人猝不及防。2020就快要结束了,而我又要老去一岁。其实,我特别不想也不愿提及“老”字,它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古时言老,是有深意的。它意味着:资历的深厚,经验的丰富,阅历的宽广,思想的成熟,为人的练达,世事的洞明。于我,无外乎双目逐渐混浊,白发平添几许,皓齿开始松动。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

尽管我是如此抗拒老的到来,可仍然无法改变老去的事实。人生中这样无可奈何的事情,大概不止这一宗吧!生活中许多的事情常常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亦如你讨厌某个人,你不可能让他立马从这个世界消失。同样的,你倾慕某人,你也不可能立马得到情感回应。很多时候,我们的情感体验往往是单方面的,我们能够操控的只是属于自己这方面的,其它的,则由不得我们做主。这也正是我们为之苦恼的根源。

人生是一趟单向行驶的列车,徐徐前进,永不返程。当你感觉时间变的短暂时候,那将就意味着在真正老去。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我们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却离我们越来越远。更为悲痛的是生命向终点靠近时,常常背离了我们最初既定的轨道。

在青春这条长河里,我们曾经迈着缓慢的步履,毫不珍惜地消磨时光,有时候还会觉得太过漫长。可是,有那么一天,突然地,就发觉到时间如此的弥足珍贵,生活仅仅是一个非常短暂的往昔,往日里那些难熬的时光也是那般的可爱。

一个人,必须等到年岁大了,才真正听到我们自己的心声,才能把一切看轻,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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