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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本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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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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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妈妈住进了新楼房

金秋十月,再一次踏上了去军店镇军马村的路,我要去看望我的扶贫户尤妈妈。刚走到她的新家门前,就看见尤妈妈满脸笑容的拿着抹布在拭擦楼梯的护栏。

这是房县军店镇军马村扶贫户安置点 ——拖拉机站。一栋四层高的新楼房,集中安置了军马村大约十几户的贫困户,尤妈妈就住在这里。她一遍又一遍仔细擦着栏杆,脸上洋溢着幸福安详的神情。此情此景,让我陷入了沉思,她家老房子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眼前。

尤妈妈的老房子离村委会不太远,虽然是第一次去,但是有驻村干部张主任的详细介绍,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地点。她的三间土坯房子被四周的楼房和平房严严实实的包裹其间,俨然是封闭在一个四合院内,特征非常鲜明。因为刚刚下过雨,门前的土道场上,留下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滩,还有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脚印。除了人的脚印,依稀可辨还有嶙峋的鸡爪印,如枫叶的鹅掌印和花瓣式的狗脚印。乱七八糟的,一片泥泞,人根本无从下脚、无法靠近。看见我这个陌生人,墙角的大白鹅嘎嘎的叫起来,大黄狗还在屋檐下的狗窝里,也跟着汪汪直叫。尤妈妈从屋里出来,我说明来意,她连忙把我领进屋里。

我刚一询问情况,尤妈妈就泪眼汪汪。“老师啊,你看我这堂屋后面的这根檩子快要断啦,我一个老婆婆,正愁没办法,你来了好,可要替我操个心呀!”听她这么一说,我仔细打量着她的三间房:中间是这一间是堂屋,因为没有铺楼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房梁和瓦片。左上方的一根檩条炸开了一道裂缝,微微有些下倾,挨着的椽子也有些松脱。因为椽子和檩子松动,上面盖得黑瓦片随之跟着滑动,挤在了一起,露出一些缝隙。地面上还放着几个接漏水的盆子。尤妈妈说,左边这一间屋从中间隔开,里外两个寝室。前檐的一间是她的卧室,后檐的寝室因为堂屋檩子坏了,人不敢从那里走,暂时空着。右边的一间房屋分成厨房和火炉。我走进去一看,也都没有天花板,敞哈哈空荡荡的,可以看见被油烟子熏的黑黢黢的椽木檩条,上面挂着许多蜘蛛网,有些蜘蛛丝如线一样吊着。四围的墙壁也是黑乎乎的,屋子里虽然开着电灯,光线依旧十分昏暗。

原来,尤妈妈有一儿三女。三个姑娘都已出嫁,一个儿子远在他乡孤身打工,家里就剩下她一个独居老人。我一边替她拭擦眼泪,一边安慰她:尤妈妈,您莫怕!现在国家发达了,又赶上精准扶贫的好时机,您的问题一定会尽快解决。我的这些话,尤妈妈虽然是半信半疑,但情绪还是有所好转。她热情地为我搬凳子,倒茶,我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广大的农村,有多少她这样的留宿老人,时时还在为生计操心,过着担惊受怕而又孤独凄清的晚年啊!

再次环顾四周,堂屋的墙上,有些电线已经脱落,还有一些也开始老化。房子无疑是危房,好在已经过了六月,如果遇到夏季的大雷雨,随时就有可能发生危险。这种情况,怎么还能住人呢?这些村干部都在干什么啊?这么严重的情况,怎么没人来过问呢?我满心的疑虑和指责。不行,必须立刻上报,不能拖延,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我把自己的电话存在尤妈妈的手机上,告诉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并反复的叮嘱:千万不要到堂屋的后檐,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去。从她家里出来以后,我直奔村委会,找到了书记,带着怒气,如实急切的汇报了尤妈妈家的情况。书记听完我的话,不慌不忙对我说:小彦啊,你反映的情况我们村委会都已经摸的一清二楚,我们也很着急,正在想办法解决。精准扶贫小区的新楼房,我们也是不断的在催工期,不过快要竣工了。等楼房一完工,我们首先解决她家的问题,过年之前,一定让她搬进新家,你放心好了。不过,还要麻烦你有空多往老人家里走几趟,安慰安慰。她一个老人,儿女都不在身边,我们工作忙,事杂,你要替我们要多照顾一些呀。听郑书记的话,才知道自己的孟浪。到底是轻狂了一些,没有了解具体情况,还暗生怨气。庆幸自己没有特别唐突,否则多么难堪啊!不过书记的话,无疑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我一直悬着的心可以坦然放下。

这年冬天,在村委会、扶贫干部的多方努力下,尤妈妈搬进扶贫小区明亮干净的新家,再也不用因为房屋漏雨而担惊受怕。我由衷的替她高兴。几十户人家住在一起,有困难大家互相帮衬,闲暇之余聚在说说话,唠唠嗑,也不用害怕孤单寂寞,我曾经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当我再次来她家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悄悄的告诉我:她以前半夜上厕所,从屋里出来,冷风吹得直打颤。现在住进楼房,又方便又不用怕冷啦!还是党的政策好,精准扶贫,体恤百姓,及时的帮她解决了生活中的忧和愁,让她老有所依,生活有了保障,可以安度晚年。

“小彦,你来啦,快进屋里坐。”尤妈妈的热情的招呼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知道,她又要拉着我,开始一件一件的细数这几年来享受精准扶贫政策得到的实惠:领的养老金买了生活的必需品,扶贫发的小鸡已经可以下蛋啦,……没有一个小时,估计是结束不了的。看着她逐渐红润的脸,我不由得会心笑了,我知道农村贫困户得到国家的精准帮扶,慢慢从困境中走出来;留宿老人的困境已在逐步解决,未来这些农村老人也可以像城市的老人一样度过一个安祥舒适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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