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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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莱芜梆子《儿行千里》在全省十七地市隆重巡回上演，我们组织单位相关人员前往剧院观看。该剧讲述的是某高官郑耀忠荣归故里为母祝寿，借机送礼者蜂拥而至引起其母警惕忧虑，以赶往儿子住处退礼方式给儿教诲，使儿进退两难……，儿被捕后，老娘向老乡凑款替儿赎还赃款。老娘探监时身怀大义，对面临死刑的儿子的谆谆教诲，情深意长，终使儿子郑耀忠彻底醒悟，戴罪立功，伟大的母爱最终将儿子从生死线上挽回。全剧以“母爱无疆惊天地，人间大爱鬼神泣”为主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人泪下，震撼人心。该剧不仅演绎了反腐倡廉的情节与事理，更映射出思想政治工作以人为本、情理并重的时代品格，不仅是廉政大戏、情感大戏，也是历经甘苦、鞭辟入里的思想政治工作盛筵。
一、以情为径——演绎多维人生的情感主线。全剧共分惊梦、惊魂、惊恐、惊累、尾声五场，以人之常情开始，先后展示儿女孝母之情、家庭三代亲情、亲朋好友人情、光宗耀祖乡情、职责权利世情、腐败罪恶险情等等。剧情如人生一波三折，情如泉涌，高潮渐起，悲喜交加。梆剧在寒风呼啸声中徐徐地拉开了大幕，舞台上雪花纷飞，大雪封山，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松枝。似乎喻示“世有风寒、人有衷情”现世人生。高官郑耀忠之母在高悬“寿”字的家中与女儿山兰子、女婿山伢子烧上热炕，把透风的土墙糊上报纸，等待儿子郑耀忠、儿媳马莉莉和孙女五洲千里回家给她八十寿辰祝寿。忠子娘一句“腊月瑞雪裹青峰”的唱词，方知时值腊月。看到这里我们不禁体悟：关心人、尊重人、理解人，这不仅是思想政治工作的恒久原则，也是我们观察社会、体味人生的起点和入点。特别在构建和谐社会、倡导科学发展的今天，以人为本、人文关怀，这是任何一个领域、一个组织、一支团队都须臾不可或缺的一种理念，一种精神，一种治业立业之本的东西。而深贯其中的首先在于一个“情”，这里的“情”不分贵贱和尊卑，不分阶层和世故，只有关心才能尊重，只有尊重才能理解。
二、以爱为怀——照亮人生征途的艰险过程。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儿》剧中，处处充满了母子之爱、家庭之爱、父老乡亲之爱和社会之关爱。当然也有恨，对腐败分子、贿赂行为、权钱交易的切肤之恨。爱恨交加就有了戏，有了现实生活，有了教益和观照。忠子娘虽为高官之母，仍没有翻盖豪华住宅和搬进城里享受城里人那舒服生活，不为儿做大官而自傲，仍以淳朴的民风和朴素的生活生存着。而当她发现前来祝寿的人留下了惊人厚礼之后，夜梦惊魂，随即率女儿女婿在冰天雪地的寒夜里，翻山越岭，跌跌撞撞赶到县委招待所儿子的住处交还。当她发现儿子收受了人家的不义之财，又解开腰里扎着的那个红包袱，抖开包袱，捧出一捧零钱，如数家珍般地说着这些零钱是怎么攒起来的，婉声唱道：“……这一叠，辣椒卖了一串串；这一叠，花椒卖了一篮蓝；这一叠，大蒜卖了一辫辫；这一叠，豆角摘了一园园；这一叠，赶集上店卖鸡蛋；……这一叠，喂头肥猪赶出圈，……这一叠，沾满了你爹的血和汗，他牙缝里省，手头攒，留给儿子这份心田。别忘了你爹爹情深意远，可怜娘良苦心风烛残年。一叠叠一元元亲情无限，儿啊儿，莫为金钱乱用权。缺钱花了和娘要，咱千千万，万万千，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千万别要人家的钱！”忠子娘诉诸衷肠的爱心与教诲，句句声声打在了儿子的心头，贪官郑耀忠由此开始忏悔自己“忠儿早已入歧途，金钱美女掘坟墓，早埋了当年丹心铮铮铁骨……，知迷而返退一步，大彻大悟大丈夫。”
三、以理为要——寻求事业与人生的价值目标。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在一定程度上应验了生物界和人类社会原始本能的生存法则和规律。然而进入文明社会以后，随着人们世界观、价值观、荣辱观的改变，人类的精神文明、社会文明、政治文明逐渐在物质文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丰富起来，物欲横流的世界似乎开始渐行渐远。但是现实社会却不尽然，原始的本能、自私的欲望并未消失，它们绝对不会甘愿推出历史舞台。一部《儿行千里》廉政剧，讲述的是一个故事，演绎的是一段真情，揭示的是一种义理，留下的是一部教材。母子的情、亲人的爱、邻里的期待、贿赂者的行径、腐败者的心态，只有通过理义之辨，才能得春风化雨、水落石出。忠子娘大是大非面前不糊涂，始终保持让儿子永远做清官的愿望。虽然没有文化，她却能直面儿子唱出心声：“倘若跨鞍走了险，悬崖勒马往回牵。吐出那迷魂的草料昧心的饭，一马平川天地宽。倘若知迷不听劝，迟早滚落马鞍銮。到那时祖宗的规矩谁敢乱？郑家林不埋那贪赃枉法的糊涂官！”“倘若我儿尘不染，两袖清风美名传。凭讲良心当官宦，清清白白心坦然。”妹妹兰子扶起跪着的哥哥说：“俺看你人走了千里，和亲人的心也走了千里。”忠子娘接过话茬，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如若咱娘儿俩心连心，儿行千里也在眼前。如果你变了心，咱娘儿俩面对面，儿也行了千里。”剧情至此，给人的感觉不仅是忠子娘对忠儿的告诫与呼唤，而且也是母亲对为官的儿子人生目标的警示与校准。
四、以罪为戒——知罪赎罪方能拯救心灵。事实上，郑耀忠之罪从《儿》剧一开场就买下了伏笔。开剧第一场，除去家乡里那浓浓的亲情和质朴的乡音，从城里来的祝寿者的趋之若鹜和行贿者的大方厚礼，看似人之常情，实则别有用心。郑耀忠夫妇习以为常、心安理得，而忠子娘和女儿却惊诧不已、见微知著。忠子娘当晚的不祥之梦不仅是一种预警，而且是向她发出的怪罪信号。然后随着剧情的演进，全剧一路沿着“问罪——瞒罪——探罪——知罪——逃罪——败罪——办罪——悔罪——赎罪——谢罪”之脉络渐次展开，使贪官腐败的罪恶层层拨笋，最终暴露在阳光之下，使犯罪者受到良心的谴责、社会的声讨和法律的惩办。该剧的可贵之处在于，当犯罪者罪行暴露、罪大恶极、濒临死刑时，又是罪犯的母亲舍弃尊严，千方百计为儿子赎罪。剧中众乡亲闻听警笛声纷纷赶到忠子娘家中，知道郑耀忠和马莉莉犯罪被抓的消息，议论纷纷，有的说“枪毙也活该”。乡亲们要散去，忠子娘挽留乡亲们，说要他们帮帮忙。她张了张口，提了提神，唱道：“从不求人得求人，从不受委屈也得受委屈。伸手要把钱来借，头一回在人前泣泣啼啼。还一分赃款减儿一分罪，少还一分可怜儿少了一分生机。俺也知老百姓都把贪官恨，谁愿意拉一把戴罪的身躯？都怨俺教子无方没规矩，才少了方和园歪斜扭曲。可怜俺吓破了胆惊慌恐惧，娘的魂一缕缕全部攥在儿的手心里。求乡亲借给个十块八块不嫌少，人渴了期盼着赏水一滴。纵然是难把儿的命来救，为孙子也要救活俺的儿媳。俺三岁没了娘深知没娘的苦，俺害怕没娘的孩子又无娘可依。求乡亲看在俺上了年纪，就赏俺这张老脸皮。常言说莫大有姊们娘们好兄弟，俺给俺的老庄乡跪下双膝。”忠子娘唱着唱着便平身跪倒在地，兰子和伢子也哭着陪跪在乡亲们面前。乡亲们有的说出两万，有的说出一万，有的说出五千，有的出一千，忠子娘为有一线希望保住儿子儿媳的命，用自己终生忠厚为人的面子，向乡亲们借钱退还赃款赃物为儿子儿媳赎罪。几个月后，忠子娘去探监时，得知儿子已判了死刑，字字血声声泪地历数了儿子咎由自取的悲惨下场和做娘的心肠寸断。忠子娘和他说了乡亲们给他凑了几十万元钱为他和莉莉赎罪的情景。并反复开导盘问儿子是不是还有没交代的问题，郑耀忠跪倒在地，说他掌握的一起社保大案线索尚未交代。忠子娘听了，气愤地领起兰子伢子要走。郑耀忠迅速保住母亲的腿。忠子娘边说他是个“死不悔改的东西”，边抡起巴掌，给儿子一记耳光。郑耀忠急了，说：“娘，我听话还不行吗？”忠子娘立刻答应：“行。只要听话还是俺的孩子。忠儿呀，娘琢磨着，咱国家是棵大树啊，大家都来浇水施肥，大树就根深叶茂，开花结果，大家都有果子吃，大家就背靠大树有阴凉。如果招了蛀虫，那可不得了呀！咱不把它抠出来，它就慢慢地把这棵大树掏空吃净啊！”母亲的一巴掌，彻底把郑耀忠打醒了，他答应“马上形成检举材料。”这一幕，郑耀忠被老娘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如果拉不回来，老娘也要陪儿子去死。终审一幕，当准备好与儿子同赴黄泉路的忠子娘哀唱“送我儿，上了道，陪儿去过奈何桥。如若真有万刃山，娘替儿子挡几刀……”，失声痛哭的时候，听到了审判台上传被告人和宣判结果：“被告人郑耀忠、马莉莉在二审期间，因家人积极配合，竭力清退赃款赃物，并且检举他人犯罪，两人均有重大立功表现，经高级人民法院查明，终审判决如下：撤销中级人民法院原判死刑，均改判无期徒刑。”宣判之后，郑耀忠和马莉莉能活了，忠子娘也能活了。忠子娘高高举起准备自喝的农药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后，幕后传来粗犷豪放的女花脸歌声：“咱要好好活，知足就常乐。金钱名利多少是多？太多了干什么？咱要好好活，命是咱娘的。万一出个差和错，咱娘怎么过？咱要好好活，命是孩子的。莫履薄冰咱桥上过，别让儿女泪成河！咱要好好活，咱要好好活……。
砂树写于2009年6月1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