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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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你走得太匆匆，还不满60岁！临走的前几天，你跟弟弟卫平说可以告诉我了，并嘱不要声张。我悄悄一个人去医院看你，你紧握我的手，诉说从大年初四到时至今日的切身遭遇。起初嫂子还在强作笑颜，后来却在悄悄抹泪。你在喘息之间，断断续续说起我们当年往事，我也使劲攥住你的手，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只要看到你靠近你倾听你，哪怕是只言片语，只要听你内心的声音，怎忍心在你有限的弥留之际，占用分秒的痛苦瞬间。虽有千言万语，我只说了想起20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我送你到家，你却执意再送我回家，我拗不过你，只好我们相拥走过两三公里的回程，在快到我家的路牙石边坐下来，海阔天空地聊了大半宿……。
看你回来的当天下午，弟弟卫平打来电话一是感谢看望，二是透露医生说的就这几天了。我立刻电话告诉了组织部我们一起共过事的同事和广电徐局。同事和徐局相继在第一时间去看了你，你紧握徐局的手（徐局说是那么有劲，攥得都有点疼，我说我的感觉也是），你们也相互聊了四十多分钟，说起我们在一起的许多往事。前天在殡仪馆与你道别时你一脸坦然，全然不顾标在晶棺台前的1957—2017多么刺眼，而且在悬挂的遗像上，对着前来送别你的人发出回眸一笑……，建平你好善良好残酷，以这种方式回应禁不住的泪水与揪着心的悲伤，抽泣失声的我们，怎样才能按捺住自己，与你作最后的诀别？……
想起你的微信“风过水无痕”，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不得而知。最后的一篇定格于去年的10月8日，拍的是夕阳之上的云空，题词为“登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再往前题为“迟来的正义”，转发的是“xxx被从语文教材编委名单中删掉，喜忧参半”。你的爱憎，你对人生的感受，和我们之间兄弟般的情谊，深深铭刻在我的心里。1996年，我们一起去延安采访拍片，你抓拍了我在黄土高坡上的眺望照，一直成为我的纪念和珍藏。十年之后的2006年，我创开了新浪博客，乃至又近十年的微博，一直以此作为自己的头像，你赞扬说这就是我在你和兄弟们之间的风采和样子。
建平，我听你的，铭记心中的你，做好你心目中我的样子。
砂树写记于2017年4月2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