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男人”

文/张成军

古往今来，有点文化的人都有自己的“雅号”，远如：“青莲居士，少陵野老、东坡、八大、青藤、”，近如:“白石、寄萍、大千”等等，不仅风雅别致显得高大上，而且别有意韵，使一个人的性格特点、个人爱好、学识修养都彰显无遗。因此，我一直都很羡慕，但是苦于自己文化修为太浅，再加上自己艺浅位薄，还算不上是一个文化人，故一直没有自己的“名号”。

但是，近日，我却偶得一名号，曰：“臭男人”！并获得家庭成员三分之二的一致赞成；这个意外收获让我是既喜又愁，喜得是我终于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名号”，愁得是这个“名号”也太那个了一点。我虽然文化不高，也没有去百度，但是“臭男人”这个“名号”，以我初中没有毕业的文化实力，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古人口中的“臭男人”，应该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不讲卫生，不修边幅的意思；第二层是青楼或流落江湖的风尘女子对男人的一种戏谑之称！

而我的“名号”却非来自这两点，起因却是因为我特殊“口味”而来；小时候家庭生活比较困难，上初中时需要住校，为了节省生活费用，每周除了自己带饼和米自己蒸饭以外，还要带一些菜用来下饭，家境好一些的学习会炒一些熟菜，但大多数都是带一些咸菜，这样既可以降低经济成本，同时也便于保存时间长一些，毕竟从周日到周五需要六天的时间，秋冬季节还好，夏天肯定会坏；所以一般都会带一些腌罗卜干、黑咸菜或酱豆等；大家吃过关庙酱豆都知道，它的做法与黄墩腊豆做法略有不同，关庙酱豆要用蒲包装好放在锅屋①的草堆中捂上一段时间，直到发粘发臭才下到酱缸中发酵，所以会有一些发臭的味道，如果是过了夏天的酱豆，味道更加鲜美，那“臭”中带着的特有的鲜香，不是一般人可以体味的。后来我去参军后，就没有这种机会品尝这种特殊的“美味”，虽然后来随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也吃过许多美味佳肴，也吃过一些酱豆，但是总缺少一些家乡酱豆的那一股味道。直到转业后，才有机会吃上，但是由于女儿的反对；这道菜很少出现在餐桌上；今年，女儿大四了，可能是大了一些，懂得会体贴人了，所以破天荒地允许我在餐桌上出现酱豆这道菜，这样让我的生活增添了不特别的“味道”。

也许正是她的宽容，也使我的胆子越来越大，也就有了后来的“惊人之举”，从而使我的“臭男人”称号不胫而走。那是一个周末，一位书友知我有些雅好，捎来她自己酿制的一盒“臭豆腐”，让我开心不已，拿回家后，还不及道谢，趁着女儿和老婆外出逛街的机会，打开盒盖，那股久违的，沁入心脾的味道就扑鼻而来，让我不禁回忆起小时候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收起一时游走的思绪，打量透明塑料盒里的臭豆腐，这个是传统做法，农村叫本色臭豆乳，整个颜色呈乳白色，因为它不任何改变颜色的调料，但是对技法要求却更高，比如“王致和”等品牌会加上红酒曲等，既增添了颜色又调和了味觉，而这种本色臭豆乳，完全靠传统发酵工艺，加上秘制味料，更显加工者的高超酿造技术，不管是对豆腐的选择，还是热源及温度的控制及掌握，亦或是发酵时间及盐分的计算，都要恰到好处，才可以酿制出这种豆腐与汤汁浑然一体，呈现出“汤清肉白”、汁鲜味美的好臭豆乳。

来不及细想，我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挑了几块豆乳抹在煎饼上，小心翼翼地包裹好，咬了一口，那股略带些淡淡臭味的粘糯，入口后即化作了一股鲜香，从口腔中开始发散，由鼻腔至大脑，刺激着味蕾开始活跃起来。我又倒上一杯配合吃如此美味的“灵魂”之酒，喝下之后，使我如痴如醉；让我受“台海”危机困扰已久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打倒以美帝国主义为首一切霸权主义的必胜信心豪情！

正在悠然地享受着这种阿Q式的幸福时，“什么味道这么臭”！原来是老婆和女儿逛街回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这股特殊的味道使她们掩鼻不已，坏了，吃“臭豆乳”这件滔天大罪终于还是被她们发现了，正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竟然没有我想像中的“疾风暴雨”和“口诛笔伐”；而是老婆风轻云淡的那一句：你真是一个“臭男人”！一下子得到了女儿连笑带鼓掌的认可，正在我尴尬不知所措之时，女儿说了一句话：爸爸！下次再吃的时候一定记得把门打开哦！太味了！让我瞬间兴奋不已，女儿真的长大了！也许大学的四年生活使她知道了一些成年人的不易与艰辛！也学会理解与大人年龄上代沟和生活习惯！

嘻嘻！“臭男人”这个称呼挺好！毕竟家庭和谐幸福才是生活本来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