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成军
夏季的早上,天气很凉爽,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田埂上的草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初升的太阳下闪耀着像一颗颗珍珠,不时传来远方树上的几声鸟叫,让这个清凉的早上充满着愉悦,这个季节正是插秧的好时机,每一家都抢着上工,而我们家却只有母亲和我,所以母亲看着人家都栽了好几块地,心里特别着急!
天还朦朦亮的时候,沉睡的我在母亲焦躁心急地几声呼唤中醒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很不情愿的从蚊帐中钻出来,慢吞吞的走向屋后的茅房,解决掉一夜的憋尿;但是那一会的畅快心情接着就被母亲的唠叨打扫地一干二净:“成天就知道磨叽,人家王三早都和他大“下湖”了,就你还要喊左一右一遍的”。而父亲则一直态度温和地对母亲说u道:思拙他还小,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罢了!母亲对父亲一直很尊敬,见父亲这样说,也就没有多说话,只是母亲对父亲说道:你能不能帮忙几天,人家的稻都快栽完了,我一个实在忙不过来。父亲说,我已经和人调过班了,老袁家地少,人多,家里忙差不多了,这几天他在那儿盯着,有什么会让人来通知我的,父亲上班后,又被县里派到卫校进修,父亲本就是学医,加上聪明好学,回来医术大涨,治好了好几个疑难杂症,特别是村上一位小孩的黄连素过敏,他父亲是村村里会计,因为小孩子咳嗽,就用了黄连素,当时青霉素过敏很多,但是黄连素过敏还是第一例,当时轰动一时,连卫生局都让总结经验,但是父亲理论水平有限,加上当时只是凭着下意识进行抢救,并不形成医理上的逻辑,所以也就没有形成什么典型医治案例,直到父亲退休还耿耿于怀,但是救活的孩子现在却已经是娶妻生子了;他们家对父亲一直心存感激!我只是低着头喝着山芋粥,就着咸菜吃了半块饼,跟在父亲和母亲的背后下湖了,还不忘在母亲的骂声中带上我的黄鳝钩和口袋……
今天是拨秧苗,大把整齐的扎秧草放在密匝匝的秧苗上,扎秧草一般用的是当季的麦草,浸水后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弯着腰把秧苗从秧田里拔起来,不能使劲太大,要握着根部用劲,否则容易把秧苗的叶子弄断,那样会影响秧苗的成活和生长;拨起后把秧苗放在水里轻轻地将泥巴洗去,再从抽出几根扎秧草简单绕几下拧成细绳,熟练地打了个结,把一束秧苗扎好。拨秧苗时很痛苦,天热不说,地里的绿肥让脚上起的痒痒疙瘩是越挠越痒,加上汗水,如果你不小心被秧苗的叶子划伤,那也是够你受的,痒痒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发炎,最令人痛苦和讨厌的就要数蚂蟥了,秧田水源充足,潮湿恰恰也是蚂蟥的乐园。
日上三竿时,我们腰酸背疼,饥肠辘辘的从秧田里走上来,吸附在腿肚上的几条蚂蟥,已滚圆滚圆了,一头粘连在腿肉里,还没有吸饱血,饱了就会自己滚落。这时,首先要用自己巴掌对准蚂蟥狠狠地打下去,这样蚂蟥一受痛就会蜷缩起来,当然免不了自己的腿也会起不红红地五指印;然后习以为常地从腿上将它拽下来,这时,要么找树枝插入蚂蟥体内,要么用脚放在坚硬的地上碾压,然后丢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曝晒至死。蚂蟥,这个东西特别令人讨厌,关键是它生命力强大,有时给它碎尸几段都不死,它好像和是和的蚯蚓是一个品种,具有很强在再生能力,所以一度和经常会带上盐,把蚂蟥划破后然后再倒上盐,看着它翻转不停,直到化成血水时样子心里才解气,后来母亲发现骂了我一顿,从那时就不让我带盐了,毕竟那时盐还是家里重要的经济支出项目。
今天想来,那时真真是:少年义气多仇恨,不识世事皆天道!相比今天社会的尔虞我诈,蚂蟥的吸血方式来的算是直接的了!至少它的面目和危害还是清晰可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