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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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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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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晚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在沉寂中渐渐失去光泽,温婉的夜色如同谢幕的幔布般覆盖了整个天空。一轮明月就这样高高的挂在没有一颗星星陪伴的夜空中,寂寞的挥洒着银白色的月光。月光下,三三两两的人们正拖着长长的影子,满脸幸福的拉着家常,散着步,优哉游哉的走进恬静乡村的夜色之中……

在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关的久了,忽然想念起乡村老家来,怀念起乡村那些有月亮的夜晚。

乡村的冬天是白色的。

站在窗前眺望着冬天里的季节,侧耳倾听着冬天里风的吟唱,那景色,那声韵,谁说冬天是苍凉的?其实,冬天正在寒冷的风霜中,积蓄着力量,在萧萧的寒风里吟唱着洁白的靓丽和坚毅。

如果说,春天的垂柳是一种情窦初开,夏天的荷塘是一种热恋,秋天金黄的丰收是一种成熟,那么在乡村的冬天看来,这些都是不可思议的期待。乡村的冬天有着让人不适应的萧条,但乡村冬天的夜晚却有着其他季节不一样的情怀。

也许吧,因为“物竞天择”,在冬天里却很难展现出它们的生机,但它却不受严寒的侵蚀而消沉,那是生命与万物空灵,在最高境界里最默契的结合。

乡村有月亮的夜晚是很迷人的。不必说春天的夜晚,虽乍暖还寒,但已经听到万物复苏、拔节生长的声音,生命在这一刻孕育;也不必说夏天的夜晚,当聒噪了一天的蝉鸣销声匿迹,此起彼伏的蛙声陪伴着我进入甜甜的梦乡;更不必说秋天的夜晚,繁星闪烁,空气里弥漫着庄稼的气息和丰收的喜悦。乡村冬天的夜晚却也别有一番情致。弯弯的月牙似镰刀,圆圆的月儿像银盘。晴好的天气,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泻而下,房顶上一片银白,地上一片银白,村外的旷野上一片银白,好像整个大地都笼罩在这银光之中,都沉浸在这银色的梦里。

儿时,我特喜欢这银色的月光。一到“黑月头”就盼“月亮地”。“初二三,月亮出来撒个欢”,这时的月牙弯弯的,细细的,像银钩,光亮微弱的和一颗大亮星差不多,而且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初四、五,月牙弯弯像银镰”,大地才铺上一层淡淡的银光,真正的“中心月亮地”,是每月的中旬。月朗星淡之时,月光普照之夜,我就显得特别兴奋。当然,高兴的不单单有我,还有我那些儿时的小伙伴们。因为,这时的我们可以在这月色之下,玩诸如“稚鸡灵扛大刀”、“老鹰捉小鸡”、“咕咕亮哨,越亮越高”、“藏猫猫”等游戏了。在月光的陪伴下,我们从不畏惧冬天的严寒。麦秸垛、打谷场,都是我们游戏的“战场”。和小伙伴们围拢一圈,坐在冰冷的场地上,把一只鞋藏在屁股底下,从这个人的屁股下悄悄转移到另一个人的屁股下,中间有一人在寻找,其他的人就一起喊“咕咕亮哨,越亮越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果在谁那里找到鞋子,谁就被替换掉。如果坐的时间久了,隔着厚厚的棉裤也能感觉到屁股的冰冷,那么我们就再换一个游戏,比如“稚鸡灵扛大刀”,这个是不需要坐着玩的。把参与玩游戏的人分成人数相等的两班,然后隔开七八米远,面对着站成两排队伍,每排队伍的人相互之间紧紧的手拉着手,等着对方选出的人来冲撞,如果撞不开队伍,这个人就被“俘虏”了,如果撞开队伍,被撕开口子的人就会被带走。哪方的队伍剩的人多,哪方就获胜。

20世纪70年代的乡村,没有电,每到夜晚便是漆黑一片。只有月亮高高挂起的夜晚,冬天才不显得那么漫长,才是孩子们欢乐的时刻。而现在的孩子,身边充斥着电脑、网络游戏,手机几乎不离手。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让一些传统的东西早已烟消云散,那些传统的游戏也早已被淘汰。但人们又有了新的担忧,一些痴迷于网络游戏的少年成了问题少年。让人们不禁又回味起儿时的美好时光,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此时,月光透过路边的枝丫,毫无保留的倾泻一地,月光柔柔的,柔柔的,像刚洗涤后的绸缎,像婴儿涓涓的皮肤,滑滑的。抬起头,看到的依然是月亮那亲切而柔和的面庞,感觉整个身心都被月光所包裹,便感觉不再寒冷。月光里总夹杂着思乡和乡愁的味道。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啊,可以辗转于江湖之中,可以承受颠沛流离的劳苦,可以借酒消愁,却难以割舍月光带给他们的情怀。那澄澈如水的月光,在不经意间就触动了他们的心弦。所以,连洒脱不羁的李白也不禁吟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来;那豪迈潇洒的苏轼也敌不过“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的哀伤;林清玄也愿温一壶月光下酒,在朦胧中沉醉。他们珍藏月光,珍惜这撩人心绪的千古绝唱,因为只有月光能听懂他们的心声。我也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于是,我恋上了这冬日的月光,恋上了这冬日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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