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自由

文/张成磊

就在昨天，一个青年对我说：他要辞职。我很惊讶，为什么？他说，公司工作太局促。有时事情多了，深夜还要加班。我要去放飞自我，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我说，寻找自由？每个人都想要自由。那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呢？

青年想了想说，自由就是由自己作主，不受限制和拘束。我离开了公司，也不是无所事事。我可以自己做老板，可以做一名自由职业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爽！

我说，自己做主，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那确实是爽。可是，那自己得有实力才行啊。你现在有这个实力吗？青年不禁低下头。我说，我给你讲个女老板的故事吧。

那个女老板开茶室，茶室位于“人间小区”边上。进去，原木的地板、整洁的房间、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让人赏心悦目。每次有客人来，女主人都是煮水，冲茶，起身为客人倒茶，笑容浅浅气质婉约温润，人们都叫她“花总”。

“花总”除了销售，还教授茶道。有时候她这里还会搞聚会，读书、弹琴、跳舞、品茶，好像无所不及。相比于自己生活的忙忙碌碌，我曾经对“花总”自由自在的生活羡慕不已，心向往之。您是怎么过上这样自由的生活的？我问她。通过了解，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花总”曾经是某企业的高管，事业蒸蒸日上。有一天，她觉得实在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便辞职了开了茶室。辞职以前，她认真评估了自己的经济基础，预算了运营的大概成本，考虑了经营遇到的种种困难，并制定了相关解决方案。其次，她积极着手学习茶艺，辨别不同茶叶。因为自己的家乡就盛产茶叶，所以她很快就把自己培养成合格的茶艺师。等到她认为时机成熟了，她才放心地办起茶室，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讲完这个故事，我问青年，你有何感想？青年说，感想？这个故事好像让我明白了应该怎么去追求自由。追求自由，并非盲目冲动毫无目标不思进取，而是要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和积累。

孺子可教啊。我接着问他，你想要自由，那你为自由准备了多少呢？是否具备了离开公司自己还安逸生活的能力？青年说，我还年轻啊，没做准备啊？我说，既然你没准备，那又凭什么去追求所谓的自由？心血来潮一时冲动？然后我又跟他讲了自己小时候放风筝的故事。

小时候，我们村里的孩子非常喜欢在春天的田野里放风筝。孩子们拽着细线遥控着风筝，努力让风筝飘在天空，比一比谁的风筝飞得高。蝴蝶心灵手巧，每次她的蓝色风筝都飞得比别人高，每次都让我们赞叹不已。可是有一次，蝴蝶手里的细线突然断了，蓝色风筝立时挣脱了束缚，飘向高空。蝴蝶立时大哭。我说，风筝挣脱线飞走了，这样它可以自由了，岂不更好吗？蝴蝶却说：风筝离开线不但没有自由，还会掉落。果然一阵风来，那只蓝色蝴蝶风筝忽然从空中飘落，斜斜落进几百米处的小河。它飘在水面，浑身湿软，渐渐随流远去。

青年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自由就好比风筝和线，看似线在束缚着风筝的自由，实际上正是因为有了这根线，风筝才能飞翔，离了线的风筝只能坠落。就像我在公司，自我感觉良好。殊不知，真实的事实是公司这个平台，提升了我的个人价值。我在公司里，每月收入有保障。离开公司，我把控自由和生活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我说：对啊。尤其像你，心智还不够成熟，技能未达到一定水平。冒然离开去寻找自由，不但不会有自己的自由，带来喝彩和卓越，更有可能是无节制的失落。想要拥有自由，一定要从内心摆脱名利物欲对自己的诱惑，积极主动为公司、为社会多做奉献，负起自己该有的责任。真正的自由，是低调默默的努力，是坚韧不拔的自律和忍耐，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储备。如果连基本的自律、管控能力、处事能力都不具备，又谈何自由？

青年笑了，站起身来，洒脱的舒展了一下身子。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他的豁然开朗。推开窗看，外面云淡风轻。（原发于《山东工人报》202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