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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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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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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乡

(一)

         腊月28傍晚时分,二娃7年后再次踏上了这条家乡的路,这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路曾经留下了他更多的酸甜苦辣,脚下的这条土路现如今是一条水泥路了。他这几年虽然一直在深圳,但家乡点点滴滴的变化母亲会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没几分钟他已经到了村口;村口狗旦家的小瓦房已经变成了小二楼。他已经能看见自己的家了,大红铁门门缝里透出来院子的光亮,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熟悉,二娃三步并作两步的的推开门。

        

        院子里的大狼狗汪汪了几声就看出是二娃了,摇着尾巴欢迎着主人的到来;听见门响他的母亲已经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站着,“二娃”母亲在喊着名字,在院子灯光下母亲显得很是苍老,头发已经花白。二娃应了一声,随后母亲撩起了门帘二娃就进屋了,坐在烤箱旁边熟悉的面孔先让二娃愣了一下,“小芹”二娃随口喊了一声,坐着的大姑娘本能的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二娃。小芹是隔壁张大妈家的姑娘,和二娃同岁,也是从小和二娃一起长大,一起上的小学,初中,高中,直到7年前他们都18岁高中毕业二娃去了深圳就再也没见过面,一晃7年了;小芹还是那样的漂亮,笑笑的脸上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水晶葡萄。
 

        二娃刚刚坐定,他的母亲就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包子,二娃随手拿了一个就往自己嘴里塞,吃了一半他才发现母亲和小芹都在注视着他,“真的饿坏了”他自己这样说了一声,惹的母亲和小芹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睡醒眼睛睁开就10点多了,二娃看见母亲就坐在床边,因为昨天晚上和母亲聊家常凌晨2点才睡的觉。“睡醒了,赶快起来吃饭啊”母亲说着把衣架上的衣服递给了他。母亲说:“吃完了到隔壁的张大妈家去一趟看看隔壁的张大爷”。这几年二娃不在家,家里有时电路有问题,井里没水了,家里买煤什么的都是张大爷家帮着干的,二娃在母亲的电话里不知听见无数遍了。
 

        二娃家和隔壁张大爷家是三代世交,二娃父亲去世的时候张大爷全家更是忙里忙外,在安葬完父亲的近一周内,二娃母亲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一病不起,都是张大妈和小芹给他们帮着做饭,打扫卫生......。7年前由于父亲的去世影响了二娃的学习,高考结束二娃也没考上大学,只考了一个职校,当时小芹也落榜了。眼看已经到了开学的时间,但一年近一万的学费成了二娃家最棘手的事情。当时小芹家的砖瓦厂由于技术原因烧出来的砖质量问题不过关也没人要工厂濒临破产,工人也天天到她家讨工资,张大爷整天急的团团转,小芹的哥哥师范毕业后在县城当老师,虽然把每月的工资都还账了,当时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有一天晚上小芹到二娃家,看到小芹一脸的不高兴,二娃急忙问“小芹出什么事了?”,刚问了一句小芹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小芹哭着说“我老爹让我要嫁人了,而且比我大20岁呢,正和我老爹在家喝酒呢”;二娃吃惊半天没说出话来,“你爹怎么会这样呢?”二娃满脸的惊诧。小芹说“此人答应给我老爹10万元的彩礼”,二娃吃惊的问“他是哪儿的人?”小芹哭着说“是安徽人,就是在我们村边搞西气东输管线工程的一个头“,听老爹说,这个人很不错,就是年龄稍微大了一点,我要嫁过去他的彩礼钱够我家的砖瓦厂起死回生的”。“二娃哥,你快想想办法啊”小芹哽咽的说。二娃能想什么办法,不要说十万,就是一百元二娃当时也拿不出手啊,小芹连续问了好几遍,二娃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芹看着发呆不说话的二娃,掩面哭着跑出了二娃家。
 

         后来二娃也决定去深圳打工挣钱,心里沉甸甸的装着梦想,他觉得“十万元”真是太多了,感觉钱对自己来说也太重要了;因为钱,自己深爱多年的小芹被动要嫁人了;而自己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因为钱自己不要说去上职校,就复读一年的梦想也破灭了,即使自己借钱复读一年考上好一点的大学哪儿有钱上啊,与其说二娃是赌气去深圳不如说是条件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二)

 

         二娃在母亲的催促下从桌子上拎了一瓶母亲准备好的酒,要去张大爷家了,但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今天的二娃虽然已经远远超过了十万元的积蓄了,但怎么也找不见当初想着有十万元的感觉了。一晃七年过去了。二娃已经到隔壁张大爷的家门口,他推开虚掩的院门,听见门响张大爷撩起堂屋的门帘走了出来,“二娃来了?”,张大爷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二娃进屋坐定,张大爷递过来了一支“中华牌”香烟;二娃环视了一下张大爷家的摆设很是气派,这事二娃知道的,因为母亲前几年在电话里就告诉二娃张大爷的砖厂这几年相当不错的。“二娃这几年干的怎么样?”张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给二娃倒茶,二娃低声说“还可以”,声音小的连二娃自己好像也没听见。张大爷接着说:“听你妈妈说你在深圳的皮革厂干成车间主任了”,二娃答应着脸上微微的笑了一下。张大爷接说:“小芹在七年前嫁到安徽不到半年,她的老公就出事死了,她回来的这几年有人老提亲,但她说她不嫁人了,现在在自己的砖厂上班开票,当时家里急着用钱,是我一时糊涂看上别人十万元的彩礼,结果把小芹给坑了......”;看着张大爷忧郁内疚的表情,二娃心里酸酸的感觉。张大爷继续问二娃:“你妈妈年龄也大了,你这次回来怎么打算的还去不去深圳了?”二娃愣了一下,其实张大爷问的也是自己时不时考虑的实际问题,看着张大爷在等他回答,二娃张了几次嘴但没发出声音,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从张大爷家出来二娃的心里更不是滋味,眼前母亲年龄已经大了,需要人照顾,自己不去深圳在家里还能干些什么呢,再说自己在那边干的很是不错,也仍不下自己手头的工作,虽然自己这几年在皮革厂上班攒了一点钱,但要在深圳买房子还是差的很远,二娃本能的抬起头长长的深呼吸了一下......

 


(三)

 

        很快已经到了正月初三,大家都沉浸在过节的气氛中,这天村里的社火队都去二公里的镇子上汇演了,二娃一点心情也没有,今年又是一个暖冬,和煦的阳光照射着,二娃站在院子里。二娃和母亲说好的也去镇子上看社火去的,可他一点心情也没有,他的假期马上就要到了,何去何从二娃也说不上,在他内心来说怎么也丢不下年迈的母亲再去深圳,但不去又能干些什么呢?这个纠结的问题在二娃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着,回来看见年迈的母亲,让他的思想在一次次的动摇着。二娃怕母亲等急了决定去镇子上看各村社火的演出。
 

         二娃拉开院门,只见小芹站在自己的院门口,“二娃哥”小芹和二娃打着招呼,小芹接着说“怎么没去看社火啊?”二娃说“这就要去,你怎么也没去啊?”“我也正在犹豫呢”小芹红着脸说。二娃接着说“那我们一起去看吧”,小芹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等于是默许了。他们一起往小镇走去。“二娃哥,你打算过完年什么时候走?”“初十就得买票动身了”二娃回答着小芹的问话。小芹接着说“大妈年龄也大了,你老不在也不是回事啊,我们村这几年大伙种蒜苗好多人家的年收入也超过十万了......”二娃心里也清楚,随着社会的发展,城市和农村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自己目前城市人农村人都算不上,他在想,有多少和他一样的人,在农村和城市两不是的处境啊。
 

         一会儿他们就到镇子上了,迎面走来二娃的母亲和小芹的母亲张大妈,二娃的母亲和张大妈在一起几十年,两家人的事她们老在一起聊的,所以两家人的情况是互相非常了解的。两个老太太看见二娃和小芹在一起,两个老太太互相看了一下会心的笑了。二娃和小芹看见二老赶快走过去和她们打着招呼,四个人站定,互相看着都开心的笑了。二娃何去何从心里已经决定。他拉起小芹的手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注:本故事人物,纯属虚构,且莫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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