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妩媚青山的头像

妩媚青山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05/31
分享

故乡系列之五—— 故乡的山

家在沂蒙山,可村子的周围,乃至方圆十几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山。

村子的西南方向,距离村子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隆起的大土丘,海拔100多米的样子,乡亲们都叫它大北山。明明在南面,为什么叫北山,不得而知,就像它明明很小,却偏偏叫“大”一样。

亦如笔者,名字中有山,笔名中有山,可其实海拔不足170厘米,实实在在一小土丘而已。也因此只能自嘲: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而先圣孔丘,虽名丘,可据说海拔近200厘米,的的确确是一座大山,他老人家最终也成为中国文化的泰山。可见,古往今来,名如其人者,固然不少,名不副实者,亦比比皆是。

大北山不高大,亦不雄伟。山体石多土少,很贫瘠,连草也很少长,东一块,西一块,像脑袋长了斑秃一样,很难看。稀稀拉拉地长着几十棵柏树,不知道何年何月何人栽种的,也不见它们长,好像几十年来始终那么高,那么粗。不管春夏秋冬如何更替,它们就一直那么默默地绿着,给这块贫穷的土地带来一点生机、一抹微茫的希望。

村子的西北方向,和大北山遥遥相望的,也有一个大土丘,形似一只卧虎,海拔也在100-200米间,我们都叫它老虎步,也没人知道名字的原由,大概是说一只老虎散步走累了,卧下休息,然后一睡千年、万年,永远地睡下去了。

两座山,我尤爱名为大北山的南山,总感觉骨子里和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记得当年要上小学的时候,该起个大名了,之前一直都叫乳名。父母没文化,不会起名。我们这一代泛“成”字辈,我的堂兄堂弟们有叫成军、成全的,有叫成海、成江的,我歪着脑瓜想了半天,抬头看看南面的大北山,说道我就叫成山吧。从此,这个名字就成了我的代号,渐渐地取代了我的乳名。一代就是几十年,而且看来还要长久地代下去。不过父母一直都叫我的乳名,从来不叫我的大名。直到后来我上了高中,他们觉得我是大人了,不好意思再叫我小名。但还是不习惯叫大名,于是他们就叫我“老大”或者“他大哥”。

名字里有了山,从此和山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工作之余也喜欢舞文弄墨,给自己起个笔名吧。几乎刚有这个念头,“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一句就从脑子里蹦出来了,于是“妩媚青山”就诞生了。特别喜欢山,觉得每一座山都那么妩媚,那么可爱。从这一点来说,出生在四面环山的济南词豪辛稼轩是我的千古知音了,幸甚!

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学校东边也有一座山,金牛山,和大北山几乎同样的个头,同样的体型,甚至同样的气质。在办公室里,伏案久了,头晕眼花之余,我常常走到东窗前,与之悠然相望。看着看着,我感觉金牛山就是大北山,就像孙行者变成了者行孙一样。也许它不放心远离家乡的我,改名换姓来照看我,不然何以长得如此之相似。不然,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如何会有宝、黛初见时的那种感觉,一个是“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的,何等眼熟”。一个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我相信眼前的它也会有同感。找个时间,我要好好问问眼前的金牛山,它的笔名是不是叫大北山。如果它诚实回答,我也会告诉它我的秘密,我也有两个不一样的名字,都有山。

与山如此有缘。也许自己的前生真的是一座山,虽高不了!没什么,妩媚就够了。

圣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父老乡亲虽说读书不多,但历经千年孔孟思想的濡染,民风纯朴,多仁者。我们从小骨子里就流淌着圣人播撒的仁厚的基因,对大山有一种天然的崇拜和喜爱,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小时到岭上拔草或者锄地,常常能悠然见大北山,总觉它很神秘。它离我那么近,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到今天,连泰山都已经登上的我,竟没有登上过大北山一次,是因为敬畏,还是因为什么,我说不清楚。

离开故乡三十年了,每次回去看她,远远地最先看到的就是大北山的身影,它就像一位听说游子归来,翘首期盼的慈母,久久地伫立在那里,望眼欲穿。每当看到它的身影,我的心潮便愈加澎湃,恨不能一下子扑进它的怀抱。而每次离家,它也总是像慈母一样,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身影,直到远去,直到消失。而游子的目光一开始是时时回顾家门口那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完全瞧不见,然后是它的身影,也直到完全瞧不见。于是,又生出了下一次的期盼,周而复始。

如果这一幕是永远,那该多好!

痛心的是,三年前,家门口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永远消失了,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我的生命里。

稍稍欣慰的是,它还在,它若在,她亦会在吧,我知道她的灵魂永远的融入了它的灵魂,继续着一次次充满温情的迎来,继续着一次次充满伤感的送别。

若有来世,希望自己可以化作一座矮矮而妩媚的小山,幸福地依偎在大北山的怀抱,永远,永远……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