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条牛仔裤

我曾经有条牛仔裤

打开衣柜的时候，一溜儿各式的西服，就是没有牛仔系列。身在一个号称是“中国牛仔看新塘”的地方，竟然没有牛仔衫服，你信不信？我老婆就信，因为我的衣裤基本上都是她置办的。

牛仔裤，我曾经动过念头，牛仔衫也买过一件，但都穿的时候不长，这或许与工作有关，也或许与思想有关。

对于衣着，我其实是比较在乎的。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们那里开始流行喇叭裤，上细下宽，屁股紧绷绷的，裤脚宽得可以当扫帚，新潮一点的还弄一副宽宽的太阳镜戴上，眼镜上的商标是绝对不会撕去的，即使它妨碍视线，而衬衣呢？不花不行，如果手里再提着一个四喇叭的收录机，嗨！不知会眼红死多少人。我当时就想有一条喇叭裤，年底置办新衣时，我几次想开口，但话到嘴边都咽回去了。

其实在接触喇叭裤以前，我听说过也见过直筒裤，直筒裤是窄窄的裤脚，同样的把屁股包得溜圆。当村里有几个青年穿时，我听那些长辈说他们是“水佬倌”，也就是“二流子”，也就是“流氓”。还听说城里有干部专门拿这种裤开剪。哈，如果走在街上，当作特务一样被人按住，喀嚓！裤子被剪开了，多难为情！

拥有一条也是最后一条牛仔裤时，我还在读书，当时我已远离了父母。“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便自作主张买了一条牛仔裤，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懒在作怪，因为它不用常洗，又耐穿耐磨，然而在我清洗了一次之后也烦它太笨太重太难拧干。学校宿舍的洗衣板又少，我洗衣服就总在洗澡的时候，脏衣服放到桶里，放点洗衣粉下去，手就开始搓身子，脚就对付桶里的衣服，简单方便易行，男生们大都如此。然而，牛仔裤在我第二次洗了待晾干时忘了去收，晚上去时已经连水的痕迹都没了，之后我就再没有买过。期间，我也经历过一些人的蝙蝠衫、萝卜裤。我也没动过心。

有时我也想，如果说当时的直筒裤，喇叭裤是缘于文革后期的反叛，那么，今天的牛仔裤又走到了什么程度呢？有弄得脏脏的，也有人肆意的在口袋边，膝盖等地方留出洞来，活生生的“新”牛仔裤上有斑纹、发霉、污染的岁月留痕。靓女们呢？超低腰小喇叭，是性感的也是挑逗的。曾经有个歌星就说过“你知道我和我穿的牛仔裤中间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够彻底的吧！是呀，穿牛仔裤如果一躬腰，总会显山露水，也是不雅！

生活在城里，观念的改变和接受自然不能跟以往相比，我也早就习惯于看女装裤在腹前开叉，一律的是用拉链，而老一辈的女装从来都是在右边开叉。这是时代在变还是人的观念在变？曾几何时，头发的长短，裤脚的大小衣服的式样与一个人的思想硬生生的联系在一起，而今天的年青人就是幸运的，你想怎样穿就怎么穿，想怎么样露就可以怎么样露。

经历了许多事，也忘却了许多事，洋装在身，心也依然是中国心。人，说来是一个需要轮回包裹的生命体，潜意识中最难设防的就是曾经牵挂在胸轻扣心扉的一丝颤动。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老婆曾买过一件唐装，不过她现在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