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公园待20分钟能获取力量,我这的公园在隔壁村那边,一直听说那个公园耗资一千多万,但从未目睹过是什么面貌。之前和我的钢琴老师一起说过,等哪天一起去,可惜说后的那一个星期,每天雨都从早到晚下着,于是这事就没了着落。我要是摇着轮椅自己去,也不太现实,再说了,那边的路况不熟悉,我还是个路痴。公园能获取力量的原因来自于那些花花草草和树木,它们自身就有来自天地的能量,这个说法我是相信的。我确实也感受过,只是不在公园里,而是我家屋外的花花草草,还有那几棵参天大树。
又是一个下午,我在和“拖延症”“摆烂”这两个“人”打战。我在想要不要从床上起来练钢琴?似乎拖延症大于我对钢琴的兴趣,这种不太好的基因也不知道是谁遗传给我的。可是不练吧,当哪一天看到别人弹着我也正在练的乐曲,并且弹得行云流水的时候,我心里又不好受,谴责自己,开始后悔当初自己要是好好练也能这样,我为什么就不能强迫自己好好努力一下?虽然拖延的时候身体是舒服的,身体得到了“什么都不干真轻松”的满足感,可精神上却是痛苦的。我的身体和我的大脑在打架!通常是身体战胜了大脑。一天下来,到了晚上睡觉,回想当天都干了些什么事的时候,什么事也没干,好像一天过得很轻松,很舒适,可是那种轻松会在我每晚睡前反省自己的时候,变成负罪感。我这种行为可能就是“低级的快乐”吧,快乐一时痛苦一宿。
看着床边的轮椅,我的大脑想让自己一跃而坐起来,但是我办不到这么轻松,我已经在大脑放映过我起床的过程。两手撑起,慢慢坐起来,再用手把双腿摆好,后臀部面向轮椅,再慢慢移坐到轮椅上,拿护腰带系上腰,让腰部有支撑感,虽然还是会感到整个腰部到骨盆的骨头变型的那种异感,但其实躺着也不舒服。光是这个过程和肉体上的承受我都不想起来,可生活推着我一天一天地过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强迫症的我,真想把骨头像捏粘土手工那样,可以在手上随意捏形状,让我的骨头和肌肉都重生一次。
有些事情必须起来才能完成,比如我喜欢弹钢琴我就得起来,我想去外面看花我就得起来,我想去客厅吃饭我就得起来,我想出去晒太阳我就得起来,我想像个人一样就得起来。每天都和那个摆烂的自己打架,经常被“摆烂”打败,但偶尔也有战胜它的时候。
我想躺着看看书,看累了我就睡觉,听起来是不是挺惬意的?其实极度无聊,头也昏,像脑部供血不足。有时在自己的肉体和大脑一番拉扯后,我会选择坐起来,摇着轮椅到屋外的屋檐下待着,或是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一来是养眼,二来是和这些花花草草相处,能让我身心宽敞,三来是在等时间慢慢过去。
我常去屋檐下待着,正前方就是几颗大树。那是我们一家搬来这住的时候,我爸种下的。刚开始只是一根粗大的树桩,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它们在夏天为我家屋子提供了荫翳。烈阳高照时也透不过那茂密的树叶。
期间修剪过一次树。我妈太烦扫树叶,不扫吧,整个院子像荒地,扫吧,又得早晚扫一次,确实挺累的,于是等我爸春节回家,在它们的树身三分之一处砍掉了,一片叶子不留。砍完的样子就像刚开始买回来一样,只有一根粗大的树桩。我记得那年夏天,把我热得够难受。屋子是平房的,周围附近也没有高大的楼房遮挡,房子一天都在太阳的暴晒中,出了屋子更是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开始想念被树“保护”的日子。后面树们又慢慢长出叶子,甚至更茂密、更高大了。前些日子我妈又说要砍树,我说我不同意。如果没有它们矗立在那遮凉,我一刻也不想待。那几棵大树不仅可以遮凉,每年的夏天,在下午时分恰好阳光不错时,出去屋子一眼望去,像极了宫崎骏里的夏天,我有顷刻觉得死了看不到这么好看的风景该怎么办。
树的后方还有一所教堂,几乎每天下午都有人在弹钢琴,克列门蒂的奏鸣曲出场率最高。还有小鸟在树叶丛间飞来串去吱吱叫,有时只闻鸟声,见不着鸟身影,有时是好几只一起飞,看起来很忙,虽不知在忙些什么,始终是两个世界的动物。或许它们也疑惑,这个人经常在这是干嘛的?我看它,它看我。在我看来它们自由极了,真的是“天高任鸟飞”。
说完这么多,我还是打算起来练练琴,顺便出屋子吸收一下阳光,看看大树,获取一些来自大自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