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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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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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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

在北国,知道到秋天在不经意间来了,是有许多种方式可以选择的。手,能触摸到;耳朵,能听到;眼睛,能看到;鼻子,能嗅到,甚至还可以用嘴巴品鉴到。那你说,一叶知秋,是哪种方式呢?又是谁的叶子,在悄悄地告诉你,秋天来到了呢?

田田如盖的荷,妩媚婀娜的芦荻,即便有叶子飘落,也是很难亲眼目睹,哪怕它们早已不再如春日里那般亭亭玉立,不再如盛夏时那样青翠欲滴。除非是夜半酒醒,皓月当空时,去池塘、河畔去聆听。星垂平野阔,四下朦朦胧胧,万籁俱寂,静谧安然里,当有风拂过,满池塘、满河湖一瞬间就会回荡起秋天的声音。声音里裹挟着荷叶、芦叶碎却翠云千叠的风姿绰约,声音里荡漾着荷叶、芦叶匹练秋光的旖旎,声音里还浸润了荷叶、芦叶犹染枯香的恋恋青衫。

地面的野草,是需要用手去把捏的。高门白露寒,深庭秋草绿。哪怕秋意正浓,野花野草们仍是生机勃勃,蓬蓬拥拥地偎依在温暖的地面,婆娑起舞,绽放出倔强的、无比烂漫的自我,展现着无人关注的它们在四季变换里姿态迥异的俊俏。扒开稠密的草丛,或许能看到零星的落叶紧贴在泥土中,而它们,冥冥中注定是属于冬日的。当寒风凛冽、寒意意最为料峭时,你能从野火中听到早已枯萎的草叶那骄傲的呐喊:春天,快要来了!

乔木的叶子,无时无刻不在肆无忌惮地涂抹着秋天的色彩,刺激着你的眼球。北方多见的银杏、梧桐、杨树、槐树啊,终于盼到了这零落一身秋的季节,它们从空中缓缓地飘落着,犹如秋英未吐,不一会满地翻黄,脚下的路,很快就堆砌成软绵绵的金色,愈发衬托的天空更加湛蓝清爽。这时,带着心爱的人心无旁骛地走走吧,走着走着,就走出白头偕老的温馨。而枫树,无论是落下来还是依旧摇曳在枝头,都能用自身的明媚,飘潇出整个秋日的浓烈。枫叶红透晚烟青,客思满鸥汀。晴朗时,它绽放的红于二月花,那瑰艳的绚烂,弥漫着秋天无尽的思绪;携风夹雨了,它如同春光里的落英缤纷,把半个天空都晕染成红润的色彩,那又是何等的缠绵悱恻?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其实,告诉你秋天来了的那片叶子,是缓缓地飘荡在你心中的那份对秋的渴望,是摇落从此始的渴望里略带点点忧伤的那份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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