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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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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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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的回忆

12月16日是淮安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早上,赫赫喊:姥爷 ,外边下雪了,我望向窗外,仔细看看,才看出是下雪了,稀疏,贴近窗户边才能看出是下雪,往远望还看不出来。10点向外看,树的枝叶上有点点雪花,在绿叶的陪衬下,白绿分明,雪花坠在绿叶上,像盛开的新疆棉!

看到雪,我想起了小时候,在东北农村老家的冬季。有快乐的,也有烦恼的,快乐的就是雪大了,和小伙伴们可以在山坡上放爬犁,将爬犁拽到坡顶,然后坐上,顺势往坡下放,速度越快溅起的雪花越大,打在脸上凉凉的。还有堆雪人,打雪仗,将雪揉成团,与小伙伴们互相追逐打斗,满身满脸都是雪,手冻得红红的,鼻涕拉下的,眉毛上也是雪,我们都成白眉大侠了!还可将衣服放在雪里摔打除灰。

那时农村也没有冰箱,雪堆就是天然的冰箱,用雪存梨,鲜肉,剩菜,杀猪用它洗大肠子。还有小河结冰时 我们制作的单腿驴,滑冰车发挥了作用。还能自己制作陀螺,我们农村叫嘠,在冰上打嘠。一般大的孩子们在冰上玩耍。正月十五大人小孩轱辘冰 ,说是一年不肚子疼。

烦恼的就是出行不便,生产生活困难。

记得有一年冬天,农村那时吃油太困难了,只有过年生产队给分些,因爸爸在小煤矿上班,大姐和二姐也就十二三岁,走去新安五队去取10斤油,(因为户口在那)。在回来过怀安和丰岗交界处的岗上,油洒在雪里,两个姐姐哭了,不知所措 ,附近的一家村民知道了,从家里拿来勺子,将油带雪一起舀起,放在水桶里,抬回家再用锅熬将水蒸发。其间也是傍晚时间,二姐描述看见天上出现龙了,连忙喊大姐看 ,大姐还没看见,现在无法考证。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呀!来回走五十多里路,还抬只装油的水桶。

我十一岁,弟弟九岁那年冬天,赶着牛爬犁,拉上100斤玉米,揣着爸爸写的条子,(爸爸有事去不了)去新安四队找吴会计换100斤稻子。来回也是50多里呀!回来又得到太安去磨成米,你想那可是寒冬啊!零下二十五六度啊!爸爸穿上唯一的打补丁的大棉袄,借生产队车的光,去将水稻磨成米,看到爸爸随车回来,帽子上,胡子上全是霜,一家人放心了。这大米吃的容易吗!100斤能出60斤大米。这就是我们一家9口人一年的细粮了!快过年了,妈妈拍拍小面袋子,(最多能有5斤面)说今年能包几顿饺子吃了!没等吃呢,听妈妈一说,就流哈喇子!

你想那时吃顿大米饭,除夕、初一能吃上饺子,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啊!用萝卜干做的咸菜我当肉吃。菜里很难看到油腥,过年能吃上一顿肉 那个香啊!

好容易盼杀口猪,猪杀完了, 肉也不剩啥了,一半给生产队还三角债 ,另一半的二分之一还欠个人的账,剩下的二分之一,还有头蹄下水,除留下猪头等二月二吃外,其它的当日就消灭了,因为农村有个习惯 ,谁家杀猪都得请亲朋好友来,大吃一顿,甚至走时还得拿点,你想还能剩啥了

这些个事不经历过谁能信呀!

雪你还是大点下吧,看到你,我想起了老家,想起了我那虽然贫穷、但很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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