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

老舅家每年都养一些飞鸭，秋收完之后，就散养在门前的菜园子里，春节前，待我们去上坟时，给我们外甥外女每家拿一只，并且给收拾好。我们也在这吃饭，老舅妈给我们做笨鸡蛋炒辣椒、蒸鸡蛋糕、买本地的大豆腐，趁热蘸酱嫩嫩的、滑滑的，还有腌制的咸腊肉，最有特色的就是飞鸭炖蘑菇带粉条的。这都是好几年的事了，自从老舅妈腿脚不便，不能下地以后，老舅伺候她，表弟表弟媳妇都在外打工，就再也没养活飞鸭了，我们也没在这吃过饭，尽管老舅舅妈一再让，我们也绝不麻烦舅妈。

每年大雪一下，我就想起去老舅家吃飞鸭的情景了。记得有一年大雪很大，老舅邀我来吃飞鸭，正好我来几位朋友，我说不去了，家里有客人，老舅说你把他们领这来呗，我杀两只飞鸭呢，够大家吃的了。我说好吧，我带两瓶白酒到街里又买些肉还有干豆腐，坐朋友开的车，大约四十五分钟就到了老舅家。

到了老舅家，看老舅正在用盆加配料搅鸭血呢，老舅妈正在用烧火的大锅炒飞鸭呢，听炒勺在大铁锅里，勺和锅摩擦的声音，看飞鸭炒的黄阳的，闻着香香的味儿，把酱油料酒洒向锅里，刺啦刺啦的声音，升腾的热气，就有控制不住的食欲了。然后添汤加粉条松伞蘑菇，最后放佐料。外屋地热气腾腾的。

里屋炕上已放好了桌，桌上已摆好了自己腌制的辣白菜、蒜茄子、糖醋蒜、咸鸭蛋切成半，黄还淌油呢，还有干净的碗筷。看我们来了忙招呼我们拖鞋上炕，老舅搭的炕是从南到北全是炕，门一开就上炕，这炕冬夏好烧，冬天还暖和。我们几个盘腿而坐，互相聊着，不一会炖好的飞鸭用盆端上来了，还有蒸的鸭血糕，我们用小碗喝酒，老舅端出来一坛陈年小烧，我们几个喝酒的每人倒一小碗，老舅舅妈也脱鞋上炕，老舅说，来了别客气，动筷吃吧！此时外边下起了鹅毛大雪，我们在这暖暖的炕上，吃着最好的飞鸭粉条炖蘑菇，蒸鸭血糕，咸鸭蛋，小咸菜，喝着小烧，看着老舅高兴的样子，我不能喝酒也喝一小碗。并端着酒毕恭毕敬的给老舅舅妈敬酒，谢谢两位老人家的款待，这飞鸭炖蘑菇、蒸的鸭血糕也太好吃了。我们几个也互相敬酒。

这顿饭比去大酒店吃的还好，还香啊！吃出了原汁原味，吃出了舅舅舅妈的一片真情。我的这几位朋友非常高兴，对我的舅舅舅妈赞不绝口。正如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天已见黑，我们也酒足饭饱，大家动手帮舅妈把桌子捡了，老舅和舅妈也累了一天了，外边的雪也停了，告别舅舅舅妈，我们上车了，皎洁的明月光，加之皑皑白雪，四周一看真是银装素裹，好一派北国风光啊！酒劲上来了，也顾不上欣赏这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