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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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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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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外公的二三事

窗外棉花样纯白的云絮,悠悠走着。仿佛昨夜的暴风雨并没有来过一样,然而小河里漫涨的水位骗不了太阳的眼睛。

躲在空调下的键盘上,悠闲且凉爽。不去思考烈日下的温度,以及高考查分的激动与失落,是我的幸运。

转眼父亲节走了有一个星期了,端午节也过去两日了,前段时间和父亲,与屈原有关的热度总算是凉了下来。

现在来说说我妈妈的父亲——外公,那也不算是蹭热度了吧!

我与外公不见面已有十三载春秋,我与外公不同床睡也有二十五个秋冬了。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一转眼,这些故去的日子竟是动辄要以几十年为单位来界限了。

应该有很多片段可供回忆的,应该有很多话可以通过键盘爬上屏幕的,此刻汹涌而来的记忆却让我的手指无所适从。

外公是哪年生人,我不知道。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却是马上能联想到那美术画本上,关于父亲的素描画,是最正确的解读。

对,他跟无数地里刨食的亿万农民,并无什么二致。

他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他却用他的言行教会了我——善良,这比什么文凭与知识更值钱。

九八年的暑假,我带着家里两只还在下蛋的母鸡,还有妹妹,一起来投奔外公外婆。

爸妈已经外出打工了,而家里没有闲人可以照看我们,大家都各有各的生计。

投奔外公外婆已是我最正确且幸福的出路。

外公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奉行的几句真理我至今仍不敢忘。

刚到外公家的时候,我吃饭总是很大声,也就是俗称的吧唧嘴。

外公就说:“你是猪投胎的,吃饭不要那么大声,要闭住嘴慢慢嚼。”想想厨房对面猪圈里,猪吃饭的声音可不就是跟我一样的嘛!

后面只要与外公同桌吃饭,再好吃的饭菜,我也不敢大声放肆咀嚼了。可惜这优良的习惯我竟是没有延续下来,现在吃饭依旧是吧唧嘴,还经常被老婆教育。每每这时我就想到当日外公说我的场景,不自觉会心一笑。

记得那日在塆里瞎玩,在一个草垛下面发现了一个鸡蛋。不知谁家的母鸡迷路下在这里。

于是我就兴高采烈把他带回来,交给外公。以为会得他一句奖赏,却不想外公随手拿了个小竹条,抽了我好几下。

那时候我特别不理解,这既是鸡下在外面的蛋,就是无主的。我捡到拿回来不得句表扬就算了,怎么还挨了这几下无辜的“竹条肉”!那也是唯一一次被外公打得记忆。

平常我都是和外公睡一床的,妹妹和外婆睡左边房。

外公一贯挂在嘴上的就是:“饭不言,睡不语。”所以和外公睡觉,我总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因为他白天都要早起去干农活。

有一日我晚上咳嗽咳得很厉害,都把自己给咳醒了。外公就丢下一句:“怎么咳得都收不住嘴了!”穿上衣服去厨房忙活去了。

他先是拿了碗黑芝麻在那里炒,炒一会后,又把开水瓶的开水倒进锅里煮,煮一会又加了些红糖进去。后面端过来让我趁热喝了,喝完那碗芝麻汤,就再也没咳了。

现在每每一咳嗽,或者是别人咳嗽咳不停的时候,就能想到那个为我,半夜熬芝麻汤的男人。

在外公家生活了有五个年头,直到我辍学出来打工才戛然而止。与外公一起生活的片段,还有很多,就不一一赘述了。

现在挑几件把他重新回味一遍,让美好的回忆可以炒出新的味道来。

外公已很少在梦里出现了,想是在那边一切安好。

故去的人已和脚下的土地融为坟包了,现在再见面的机会却是只能在梦里,或者是之前拍的老相片里寻找了。

敲打这些不甚通顺的语句,也只为我那走的太久的外公,不被自己忘却吧!愿你在那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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