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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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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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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夏夜,怀念曾经的小山村

那时候的夏夜可真令人怀念。

蚊子总能找到泡桐树下的空旷地,等待宿主。

每当对面的山窝,没收了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月亮就在他对面的山坡上,开始俯瞰这个小山村了。

星星通常都姗姗来迟,等大家都聚在竹床上摇着蒲扇。星星就像是躲在某个角落,捉迷藏的野孩子一样,悄咪咪的就一下子铺满整片天空。

门前上学的小路,此刻也寂静下来了。没有人和孩子在她的身体上走过,她在此刻才显出她的柔美来,弯曲蜿蜒的像一条随风起舞的丝带。无尽的柔美,无尽的缠绕到遥远的黑暗虚无里。

小路旁边的青蛙,这下子似乎有很多故事要讲,有一搭没一搭的呱呱着,没有一声是固定的节奏。

萤火虫趁着月色,从远处的草丛里轻盈地飞出来了。我们不知疲倦地追着萤火虫的舞步。总有几只故意放慢脚步的,被我们稚嫩的小手一把捧在手心。

她尾巴上的灯光,像是某种信号,有节奏的一闪一闪。

我们跑得满头大汗,玩累了,也就放过了手心里的萤火虫。然后夜色也慢慢地深了,月亮上的宫殿也慢慢清晰起来了。那棵灰蒙蒙的大树,吴刚不知道砍了几千年了,还没砍出要断的痕迹。

泡桐树的枝叶稀稀落落的,被月光柔和的注视着。这有些迷人朦胧的夏夜,总少不了大人们的故事,那些听不真切的故事,当然也记不真切了。

唯一不会忘的是,我们玩累了,就会躺在竹床上,听着大人们讲些我们记不真切的故事。

听着听着,我们就在月光下进入梦乡。大人们的蒲扇,也顺便把那些,柔和懂事的微风,吹进我们的梦里,没有烦人的蚊子来凑热闹。

我们就这样,躺在银河与月光的注视下,一天天的汗流浃背的,在小山村的每个月光拥吻的夜晚,和青蛙比赛歌唱,和萤火虫比赛飞翔。

不管怎样,还是少不了那几棵,高大的泡桐树。它们永远是最忠实的陪伴者,不言不语,偶尔高兴了,也只是随风摇摆下它那有些稀疏的枝叶。当然不是树到中年秃头了,唯一遗憾的是,没过几年,大约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它们在某次很狂躁的雷雨天,被雷给劈死了。很难想象是多大的闪电,才能将它们劈断。

偷听我们的童年有罪吗?为什么就这门前的三棵泡桐被劈死了,实在是想不通,也深感遗憾。

那些遗憾,就像小时候村子里的一个个熟悉的老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地和这个世界永远告别了。只留下那些模糊不真切的身影,还在童年的记忆深处里徘徊。

都深埋于这片土地了,也包括那些曾经深爱我的一些亲人。他们也都离我远去了,躺在那些一个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山包里。

唯一证明他们来这世界生平的文字,墓碑上的字也随着时间的侵蚀,慢慢模糊了。

只在清明或春节祭祖时,被我们这些血亲挚爱默默诵读,默默的想起那些久远温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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