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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凡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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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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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

                         我的祖父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甚冷落青秋节。想来我与我的祖父未见已有七十余日了,祖父给我的印象总是儒雅的,他一贯喜欢在傍晚吃过晚饭后坐在门前院子里的一颗板栗树下,戴着一副老花镜捧着一本已经发黄的不知名古书翻阅,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板栗遮阳下,清风衬晚霞。此情此景我总喜爱端个小板凳趴在祖父的腿上,祖父斜靠在长椅用舌头祗湿手指去翻那本泛黄的古书,偶尔用眼睛从眼镜上的余空中斜视过来,用“粗增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来形容是在合适不过了。我捧着下巴冲他眨眨眼。我想这个时候求他讲个故事来是断然不会拒绝的。“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高祖刘邦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逐分三国,.........”三国的故事他总是乐此不疲的讲,我也总是乐此不疲的听。

我一向都是很懒的,对学习读书什么的从不感性,到现在依然是。和祖父生活久了不仅也在无意中变得文绉绉起来,他在我印象中总是全能的于是乎他就成了我的偶像。他是我童年最好的挚友,无聊时我会和他下一下象棋,聊一聊三国,以及他年轻时的大作为。当然我最不喜的就是他教我写毛笔字了,总是写的心里毛躁以至于到现在依然写不出一副像样的毛笔字。祖父的花园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小花以及果树我大多都叫不出名来,因为以前我总是喜欢舞刀弄棒的从不爱这些无聊玩意儿。

祖父的父亲在我的印象中已经非常模糊了,只知道他曾是当地还算有点名气的教书先生。这么看来祖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罢,他说话总是极少,直到我离开家乡开始去外地念书。

放假回家。天还是那么蓝 地还是那么宽 花还是那么香 云还是那么潇洒 果园里的树还是那么多 祖父还是那么慈祥和蔼。只是突然发现他话多了很多,我还是依然像以前一样与他下棋谈三国不过他现在多了一个爱好“喝茶”我不解,喝白开水多好?“防癌”他笑道.....。我也给他准备了个礼物“望远镜”他甚是欢喜。因为以前就听他讲过他年轻时打猎老舅就在部队里给他寄了一个头戴式矿灯在当时也是极为罕见的。我心想哪里有望远镜好用。 小老头偷着乐去吧。老舅是个当了十八年的老兵了,后来在部队受伤被迫退伍,也是我众多偶像之一。

从此后的每一次回家我都会给他带些礼物。天还是那么蓝 他还是那么慈蔼。只是多了些憔悴。

由于成绩不好的原因所以高中走了单招,因此便有了长达半年的假期,我便决定去北京投靠我的小姨,在北京大约过了五个多月的时日,祖父突然说想见见我。

那大概是的八月,又或者是七月。我已经记不清又不想再去回忆了。只知道是个自古给人愁绪的季节。

今年五月上旬祖父被查出恶性肿瘤医生告诉他最多只有十五天的剩余时间了,我没有想到过,从来没有。没想到过一向慈祥的祖父有一天会患这种天杀的恶疾,更是没想到祖父会满我如此之久。我在火车上两天未眠,我也终于明白心痛到精神失常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病房里围满了人,还有只有几面之缘从台湾飞过来的二姨。我拨开人群看见病床上的老人,我已经近乎认不出来了,面黄肌瘦,骨瘦形销,精神萎靡的老人。鼻腔里插着两根管。我在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尕爷”近乎带着哭腔的嘶吼着。祖父口里咿咿呀呀的已经口齿不清了。“让病人休息会不要喊叫”医生推门带着愁容说道。“没想到他还能拖这么久”我瞪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医生“能救吗?”医生摇摇头走出房门顺手将房门拉上。

八月一日,我望着床上痛苦不堪的老人,我心里默念道“快些走罢,快些走罢”

八月二日,祖父终于离开了我们,更那甚冷落斜阳下少年。

如今我与祖父不见已有七十余日了,茶碗里还温存着他在我儿时给我浸泡的生命,那透彻的心情还在为我倾诉他那段年久的沧桑,只是我已经遗忘,我已经遗忘,我来的地方和我将要去的地方,他也不在那长椅旁陪我倾谈,他带着不愿离开,去了我们都会去的天堂。让我今天用着滋意流淌的泪水,用这蘸泪写成的文章祭奠我逝去的祖父,也祭奠我们已流失的光阴。

国庆节回了趟老家,看了看祖母,天还是那么蓝 地还是那么宽 花还是那么香 云还是那么潇洒 园子里的果树还是那么多 祖父还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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