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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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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1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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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沙,我是一温暖包围了滴被的水

1987年的夏天,村里抽水的水泵坏了,配件是从上海发来的,因是大件,走的是铁路货运,当时益阳还没有通火车,只能去长沙提货,满叔是村里的电工,我便随满叔第一次来到省城长沙,那时我正读高二。

从益阳到长沙的班车票价好象是两块一,走的是319国道,因为对省城的向往,精神很是亢奋,时刻关注着车窗外面的变化,总是问满叔什么时候可以到长沙,后来这条路走得多了就知道了,当看到有很多的鱼池时,就知道离长沙很近了,如今那一片鱼池早不见了,变成了现在的西湖公园。那个年代河西的溁湾镇虽然很热闹了,但相对于老长沙人来说,只有过了湘江一桥才算正进入了长沙城。我们早上从益阳出发,到达长沙市时已经是黄昏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之所以对第一次长沙之行记忆这么深刻,那是因长沙留给我的都是非常好的印象。那天我们吃过饭后便去了湖师大,我们学校里订有湖师大出的一本高中生的杂志,那是我的记忆里唯一和长沙有交结的地方,而我们队上刚好有个比我大的兄弟在那里上大学,坐的是立珊专线,那时暑假刚开始,学校里没什么人了,但师大的环境让我开了眼界,也激发了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开学后不久,我在生物教科书里发现了一处错误,为了证明这个错误,我从生物老师那里借来了大学生物的全部课本,用了一个学期的课余时间去钻研,并以此为内容写出了我的第一篇论文,投给了湖师大的这个高中生杂志,只可惜石沉大海,没有发表,那篇论文虽然后来在我们市里获了一个奖,却没有改变我高考落榜回家种田的命运。相对于走过的人生路,这只是一个起点,让我有了一种敢于挑战权威的勇气,那时的我没有去过岳麓书院,也没有爬岳麓山,更没有去自卑亭和爱晚亭,但在巍巍岳麓山山下,我自觉不自觉地便承接那种敢为人先的精神,或许就是生命中的这样一种契合,给了我很大的影响。

2009年,我妈生病,温州益阳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出门在外十几年,看到父母都老了,便萌生了回家乡发展的念头。那时我在一家企业做管理,自己也有些贸易方面的生意在做,便在南城买了一个两层的门面,当时洞井路还没拉通,高架桥也没建好,还没有什么样子,吃个饭也要走好远。门面是六月份买下的,没想到十一月我妈就走了,我妈一走更加重了我回家乡发展的念头,2010年4月便在长沙注册了公司,因为客户源分布于全国各地,引到长沙需要一个过程,到2011年初老婆才和我妹妹一起回了长沙。

一年后洞井路通车了,但洞井路高架桥还没建好,去红星市场还得从井湾子绕,要绕一大圈。2012年暑假外甥来长沙,老婆和妹妹带他去华润万家,因不想走多的路,就从还没修好的洞井路高架桥直接下去,那时还是个在建的工地,下雨就黄泥水漫延,外甥穿个凉拖鞋,拖鞋一嗒一嗒的,回到公司,头发上衣服上都是黄泥点,被我们笑话了好久。

2012年又在门面附近的水岸天际买了套住房,当时这里除了湘府路像模像样以外,西边靠近圭塘河的那片地方还真像是乡下,东一块西一块的菜地,还有长株潭城铁路工程的一个预制件厂,东边的万家丽路因修高架也是东围西挡的,出行非常不便。2013年年底住进新房,来年春天,西边那片荒地蛙声不断,像是回到了童年,天天在一片蛙声里入睡。

我被一片蛙声叫醒了,植物园盛开的樱花也点燃了我的梦想,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行进,公司平稳发展,业务量节节攀升。2014年9月,我把温州公司的股份也卖了,彻彻底底回了长沙。

西边的圭塘河风光带一天一个样,树种起来了,草坪也养好了,健身步道一天天在延长,亲水平台的迴廊也有模有样了,一个北起香樟路南至湘府路的大型公园日渐成形。2015年10月1日万家丽高架通车,把长沙县和南城快速融成了一体,出行方便了很多。

2017年10月圭塘河风光带正式交付使用,南城的市民又多了一个健身和观光的场所。同年12月26日长株潭城铁开通,把长沙和株洲、湘潭的距离拉近了,出门跑业务拜访客户就更快捷了,从家里走200多米就到了湘府路城铁站,城铁和长张铁路联结起来后,直接坐城铁就可以回老家益阳或直达常德和张家界。

2019年9月28日湘府路高架通车,到火车南站就更方便了,从公司出发,15分钟就可以到火车南站,向西可联接西二环,向东可接万家丽高架、雨花大道和东二环,再也不用等红灯了,效率大大提升。2020年6月28日地铁5号线开通,使得我们的住处拥有两大公园,两条高架,一个地铁口和一个城铁口的黄金之地,以后地铁7号线和8号线的开通将会使出行更加方便。

2020年1月植物园免费开放,晚饭后可以去植物园转上一圈,沿樱花湖走一走,看晚霞映到湖面,看飞鸟从水面掠过,日子就像世界名花广场上盛开的鲜花,光艳而美丽。林中虫鸣叽叽,空气中的富氧离子让人心旷神怡。夜色从山下漫过来,让人有种远离城市喧嚣的宁静,山下城市灯光的游龙,让城市成了一座不夜城。

从小区西去沿着圭塘河边漫步,流水玉带一样的飘在夜色里,水的温柔带来了心绪的宁静,那些河边的垂钓者,守候的是希望,也是心情,游刁子打着浮圈到水面觅食,水草随流水而舞,几只白鹭飞掠河边,映着晚霞,是山水画,也是诗,悠悠然让幸福的日子有些沉醉。最爽的没过于在羽燕湖亲水平台的迴廊上散步,清澈见底的湖水,可以看到水草,和在水草间嬉戏的锦鲤,晚霞倒映在湖中,波光粼粼,湖面就像烧开了的水一样的热闹。几丛睡莲点缀湖面,那些白色的花就像是诗一样的立在那里,等着你去吟诵或者书写,及至目光相碰,便有诗意漂出来,人在岸边,心却宛然在水中央。

夜色暗下来的时候,共享图片馆灯光的倒影便映到了羽燕湖上,隐隐约约的,随着波光荡漾,这时你可以点上一杯咖啡,随夜色沉入书海里,灵魂会随水波游走,精神也会高洁起来。在长沙,共享图书馆是城市最亮的一盏灯,让星城有了温度,让寂寞的灵魂有了归宿,也让城市有了灵魂。

当然这样的灯光不只是在羽燕湖畔,还在德思勤24小时书店里,那里也有一盏不灭的灯,传播着星城长沙的温暖。那里不只是一个卖书的地方,更确切的讲是一个24小时不关门的图书馆。走进去,可以或坐或卧随意阅读每一本图书,设计极富人性化,遍地都是地插,可以免费充电,灯光也是柔和的,就像在自家的书房里一样自在,显示出经营者对传播智慧与知识的良苦用心。一座城市有一扇日夜为读书人敞开的门,那这座城市就是一座温暖的城市,就是一座聚民心的城市。

湘水浩浩,流淌千里,岳麓书院与城南书院隔江相望,一个朱张渡口,连接着过去与未来,那支火把从南宋点燃,一直播撒在湖湘大地,历经八百五十多年而不熄。湖湘儿女举楫而歌,到中流击水,英才辈出。在长沙,在我们三湘大地,这星火一直在延续,在传承。

夜晚有星星点亮夜空,城市有书香温暖心灵,这就够了。在长沙,不光宜商宜住,还有一种文气可以滋养心灵。在长沙,我是一滴被温暖包围着的水滴,被时代的大潮奔拥着向前走,走向那蔚蓝色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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