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是个农村来的伢子。
父母都是外出打工的农民工,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好在小胡听话,成长的过程里没走弯路,高考时考了个省城的二本。四年下来,虽然花费也不少,农村出生的他因能吃苦耐劳,学习之余,便去做了兼职,打了一份些零工,补贴自己,日子过得并不艰辛。
小张和他是大学同学,本市人。是那种优越感爆棚的女孩,活泼、自信且漂亮。在外面和小胡碰见了,是连头也不会点的那种同学,更别说有所交集了。
毕业后,小胡在省城找了一份工作。从底层一步一步干起,也算是顺风顺水,几年之后就成了生产部门的一个主管了。
一晃就到了二十好几的年龄。老家的同学都到围城里去生儿育女了,唯有他还在城外徘徊。
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听说城里姑娘眼界高,起码得有房有车,没得办法,只好咬牙倾其所有凑够了首付,给他在省城给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小胡总算是在省城真正安了家。
说来也是巧,房子有了,这婚姻也就动了。
那个平时和他没一点交集的同学小张,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对他伸出了橄榄枝。小张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文员,气质和风韵自然不错。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而漂亮的女人去追男的,更是手到擒来,没有几个回合,这小胡的心就被小张俘获了。
小张是小胡的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面对这从天而降的美梦,不是美梦,是美人儿,小胡高兴得在梦里也会笑醒。自然而然地,小胡把整个人都陷入进去了。
年轻人火热,这一火热,两个人就滚到一起去了,婚姻就成了。
小张是独生女,她父母在她上大学时就给她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上班后又自己买了车。
小胡父母自然很开心,以为天上掉了馅饼。乡下的孩子,能娶到一个明星一样的城里的姑娘,还自带房子车子,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整天笑得合不拢嘴。结婚时,他父母又东挪西借给他们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还给小胡买了一辆车,让小胡也有了城里人的标配。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
小俩口都上着各自的班,工资各自支配着,大家都不容易,各自要还着各自的房贷,生活并不像想像的那般美好。为这狗日的房贷,生活充满了憋屈,毕竟每个月都要真金白银地往里面填银子,而且不能拖欠也不能少。
小张以前的房贷都是父母还,现在结婚了,不可能再要父母还了,名义上也说不过去,现在都是小张自己在还,小张只是一个文员,工资本来就不高,还掉房贷之后就所剩无几了,那些进口的化妆品和高档的衣服就不敢随性地去买了,结婚后,同事戏称她成了黄脸婆。
小张很憋屈。
憋屈的还有小胡,原本想着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捡了个大便宜,名利双收,却没想到只得到了个名望而已。妻子名下的房贷成了家里的主要负担,原想结婚后可以两个人共同分担家庭的开支,不料现在却全部要他一个人来承担了。
日子在憋屈和艰难中磨合着向前推进。
小张怀孕了。
这对两个家庭来说是喜事,可对他们小俩囗来说则是难事,生还是不生?各方面的压力都聚集到了小胡一个人身上。
原来,小胡那套房子的租金可以抵自己那套房子的贷款,小张的工资还她自己名下的贷款,他的工资作为家庭的开支。现在小张要生孩子了,至少一年不能上班,不能上班收入就少了,房贷怎么办?
思来想去,商量来商量去,只好把他名下的房子卖了,提前还掉了小张名下的那些贷款,孩子才顺利地生了下来。
没想到新冠肺炎的到来,又让他们的家庭遭遇到了困难。几个月的停产停业,让等米下锅的他们家庭,一下子没有了收入来源。贫贱夫妻百事哀,原先一些隐藏着的矛盾逐渐暴露了出来,家庭出现了不和。后来两边父母的介入,使矛盾逐渐升级。而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因为疫情市场疲软,小胡所在的工厂倒闭了,失去了工作,最后是小张去法院起诉,两人离了婚。
法庭判决:小张名下的房子是婚前财产,重归小张所有,因为小张有生活来源,儿子判归小张抚养,小胡酌情支付抚养费。
面对着一纸判决书,小胡一脸迷茫,他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过错方,为何一夜之间,便一无所有了呢。
后来,他从小张一个死党那里得知,小张和他们公司的一个副总其实早就有染,她名下房子的首付就是那个副总出的钱。
没过多久,小张又结婚了,结婚对象自然是她公司的那个副总。
再后来,他看儿子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副总,便带着儿子去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自己是被小张作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