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外二首

昙花

文/曾经

鼓楼的城门，闭了许久

城头，成堆的细沙

默数着更鼓，一下，两下

三更已过，终于成了一个漏斗

秘密深藏了多年，又能向谁透露

此时的朝露，纯净如初

只是彼此的长发，都心生畏惧

一个疯狂滋长，一个疯狂脱落

缘起缘灭，终归尘土

当月色蛊惑人心，国度坍塌

又何必煞费苦心，去揭示真相

你终究不会缺少臣子

无可救药的，只有那个

举着酒杯，饮鸩止渴

药石无医的自己

青花瓷

文/曾经

瓶瓶罐罐上，勾勒一出烟雨朦胧

堆堆叠叠，垒出江山几何

一色釉，在何人手中

由蓝到靛，青又是如何逃出

一只陶罐，始终没弄懂

如何才能做到，守口如瓶

一匹匹矮脚马，铁蹄铮铮，是如何

踏碎了清明上河，那一帛娟图

在一只青花里，那尾游鱼

就着庄子的一滴秋水

机锋打遍，却悟不出一点禅机

参不透这朝代，设置的迷局

一只碗的命运

文/曾经

一个朝代的颜面

被釉色层层涂抹，粉饰太平

起先被豁开的缺口

一个接着一个

堵不如疏，疏不如漏

清汤寡水中，搅动的是谁家天下

仓廪向来先知先觉

开口闭口之间

已是修得一手好禅

哪管得了，锦衣夜行

抑或，衣不蔽体

烽火连天

一只碗的命运，终究逃脱不了

盛着满满一碗，太平盛世

半碗饥荒，底下

饿殍满地，搁浅于碗沿